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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吃飯呢?」
是秦兆名。
他今天一身粗呢西裝,聽說他少時便從江浙老家去港城,後來又去了美國求學,再回到香港定居,如今身上有一種洋派老港人的儒雅氣質。
他將一瓶氣泡水放在她面前,問:「沒打擾你吧。」
梁傾搖頭,只問,「秦律師。吃了嗎?」
「吃了些沙拉。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胃口好。」
梁傾笑了笑,放在勺子,說,「秦律師維持得很好。對了,秦律師,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你別著急慢慢吃,不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他坐下來,替她擰開了氣泡水,再放回她手邊,「你與我第一次合作專案,我便想跟你聊聊,也不瞭解你的背景,之前太忙,一直沒抽到時間。」
梁傾連忙將自己的學歷背景工作經驗之類的一一道來。
她一邊說著,心裡一邊覺得受寵若驚。
他們這些做低年級律師的,很多時候就算累死累活做完了一整個專案,也不見得能與大老闆說上幾句話,更別提能與大老闆長談。
她知道,行內人都說,相較於內資律所的野蠻擴張和生長,外資所最好的一點便是重視年輕律師的培養。
大概秦兆名也將這種風格帶到了這兒。
她雖然不是個精明的人,但也明白若能得到大老闆的青睞,自己也不至於硬要去逢迎方建的中年紀了。
秦兆名很忙,瞭解了她的大致狀況,還問了她對哪些專案更有興趣,承諾以後可以帶著她多做些相關的,之後也不再多盤桓,只說歡迎她隨時來長聊,便回去了。
梁傾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分寸感和長輩的寬厚感,又不因她是個年輕人便說教和俯視她。
她想,也許這就是傳說中職場上的『貴人』麼。
若是能討秦兆名喜歡,往後多跟著他做事,得到他指點,也許是個好出路。想到這裡,她多吃了兩口餛飩,打起精神回去幹活兒。
還沒走到位置上,手機亮了。她開啟,是個好友請求。頭像是某個美國籃球明星,她不太認得。
點開才發現好友請求寫的:姐姐,爸爸病危,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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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了計程車,抬腕看了看手錶,晚上九點。
本還有些工作要完成,也只能推說家中有急事,跟秦兆名要了多半天時間。方建也在辦公室,見她神色不好,主動提出要幫她做,被她拒絕了。
司機是個面善的大叔。見她是從寫字樓出來的,又往醫院去,笑說:」生病了?」
「是啊。」她敷衍答。
週六此時最堵,車走走蕩蕩,暈船一般,她方才雖是撒謊,現在又覺得自己確實是病了。
「小姑娘你臉色很不好 噯,我有個女兒跟你也差不多大,硬要留在北城上班。你說她要是週末還這麼拼命,還要一個人去看醫生,做父母的會心疼的。」
梁傾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回應。卻能聽出他的好意。
她只把頭後仰著,閉著眼,假裝睡著。忽地覺得耳道一涼,才發現是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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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她下了車,梁行舟迎上來。
她看出他眼角微紅,是哭過的。
梁行舟只見過他這個姐姐幾次,覺得她與父親好像沒有什麼話說,兩人冷著臉,竟是神態最肖似。
「媽媽不知道我跟你說了。」
「多謝你。」梁傾勉強對他笑笑,「阿姨和妹妹都到了麼。」
「到了。」
他知道他母親根本沒打算把這訊息告訴梁傾。防她都來不及。
他母親對梁傾的態度從前就冷淡,很不喜梁坤偶爾提起他這個大女兒。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