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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正圓,繁星閃爍,倒映在雪地裡,整個東苑宛若白晝。
華庭內青紗浮動,倒映微晃,炭盆雖換了兩次,可子夜的冬季,亭內終是有了寒意。本坐在對面的兩人不知何時,背靠背坐在了一處。
皇甫策當初傷了底子,如今十分畏寒,雖不停在飲酒,可手腳還是冰涼一片。明熙閉著眼,小心翼翼的倚在他的背後上,嗅著熟悉的氣息,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寧。隔著衣袍,似乎還能感覺到背後傳來的微涼。
夜已深,兩人都有些微醺。
皇甫策感覺到身後的依偎,身形微微一僵,可又慢慢放鬆了下來:「今日賀女郎,為何不曾追問本宮的去處?」
明熙晃悠悠的放下了酒盞,拉住了皇甫策縮在衣袍中冰坨般的手,若無其事笑了起來:「追問又有何用?你肯說嗎?」
瞬間,皇甫策的手彷彿被團溫熱的光包裹住,舒服得只想喟嘆,明明知道不該如何,可又有些捨不得掙脫。他象徵性地掙了掙手,沒掙脫,可不知為何,方才還煩躁的心情,竟是莫名的安逸了下來。
皇甫策閉目笑了起來:「在高鉞那裡小坐了片刻,又一同城外賞景,忘了時辰。」
明熙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片刻後又覺得皇甫策的話中,似有解釋的意思,不禁真心的笑了起來:「如此也好,你也是該出去看看了。這幾年帝京雖看似變化不大,倒是真多了幾處好地方,每隔五日都有夜市,不會宵禁,都很熱鬧。」
皇甫策挑眉道:「父皇自登基後,就一心想打下南梁,不停加賦徵兵。宵禁也是不得以為之。皇叔恰恰相反,是個守成之君,大雍近三年的休養生息,倒也沒有什麼不好。」
明熙嘴角輕勾:「今日的你,倒也難得的公允。」
皇甫策輕聲笑道:「這還要多謝高鉞……不,如今的安遠將軍。孤不能說全然不怪皇叔,倒也知道了些事。一如高鉞所說,最少皇叔對我也不曾趕盡殺絕。若換做父皇的性格,只怕本宮也不會有機會坐在此處了。」
明熙笑了起來:「安遠將軍?正四品,高鉞倒是個官運亨通的。陛下病了,人心惶惶的,倒是一點都不耽誤他升職。」
皇甫策抿唇道:「你自幼與高鉞關係最好,他若際遇好了,你為他開心嗎?」
明熙輕輕的頜首,答非所問道:「高鉞與你說了什麼?」
皇甫策搖了搖頭,低聲道:「倒是不曾,可當初在宮中也不是不曾看到,若非高鉞得你青眼,入了惠宣皇后的眼,又如何會早早的得了父皇的用?」
明熙笑道:「高鉞身負將才,即便不被皇后娘娘看中,出類拔萃也是早晚的事。如今說起那時,我似乎一直看你順眼,常在先帝那裡給你上眼藥,幾個皇子裡也讓先帝看你最不順眼,雖然如今想起來雖也不覺自己有錯,可今夜得你如此寬待,我竟開始內疚了……」
皇甫策有些暈眩,緩緩放下的手中的酒盞,低聲道:「賀女郎竟內疚了嗎?,還是風向徹底變了嗎?當初吵成那般,你依然不悔,如今本宮不曾說些什麼,你倒爭著示弱了。可想一想,這些年到底都吵了些什麼?當初若能好好相處,又何必每次都不歡而散。」
明熙熙低低的笑了起來,側過臉頰,波光粼粼的眼眸中,蒙上一層淺淺的霧靄,輕聲道:「與風向無關,我們誰也不曾改變過。龍困淺灘,難免憤世嫉俗。如今撥開了雲霧,殿下的心自然寬闊了許多。」
皇甫策微微側目,鳳眸中似乎有些錯愕:「賀女郎倒是知道的清楚。」
明熙回眸,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臉頰近在咫尺。青紗後的明月,越顯朦朧,一切彷彿又回到那個滿是春光的午後,御花園成片成片的桃花開得正艷。
花樹下的白衣少年,抿唇而笑,聽到響動,驚愕的回眸。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