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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的規矩不重,初一十五才許嬪妃請一次安,幾個皇子,幼年時總喜歡朝中宮跑,可唯有皇甫策,從小到大去的寥寥無幾。若非是惠宣皇后被打入冷宮,那時明熙也是從不屑與孤高的又相看生厭的皇長子打交道。
可自十三歲,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轉眼近五年。他的習慣喜好,一個眼神,不經意的小動作,明熙都知道代表著什麼。他喜歡如他母妃般淡雅如蘭,溫婉賢淑的女子。從很久很久前,一心想迎娶的娘子只有王雅懿。
自然,從開始明熙就知道該如何討好、示弱、求和。可性格脾性,才是世間最固執的東西,明熙有放不下的自尊驕傲,可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皇甫策所不喜的。
如今想來,所有的強求的一切,何嘗不是不自主的戀慕痴心,只是如何不曾想到,結果和想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裴達端著茶盞,在明熙身後站了好一會兒,輕聲道:「娘子,天涼了,莫要一直站在風口。」
明熙望著滿院的枯枝散葉與泛黃的花草,眼中似有許多情緒,終歸化作了沉寂:「高鉞走了?」
裴達輕聲道:「走了一會兒了。」
明熙回眸,看見了裴達鬢角的白髮,本就失落的心情,又多了莫名的悲傷,垂了垂眼眸:「他還在忙嗎?」
裴達輕聲道:「陛下的人,都不再去東苑了。東苑的守衛越發鬆懈了,夜裡常進進出出一些人,燈火時常亮上一整夜。」
在中宮時,明熙由崔嬤嬤與裴達貼身伺候,十五歲出宮,求了泰寧帝的恩典,將二人要了過來。崔嬤嬤出宮時已年近六旬,家中又有子孫願意奉養,出了宮就不願繼續留下明熙身邊了,於是明熙就置辦了些田地,又給足了崔嬤嬤銀錢,將人好好的送了回去。
裴達本是宦官,出宮也無處可去,甘願留在了明熙的身邊伺候,做了闌珊居的管家。雖是未至不惑之年,但因這幾年常常皺著眉頭的緣故,讓他看起來比實際的歲數蒼老許多。
明熙有心想去東苑看看,可對上裴達越發擔憂的目光,不好開口:「他的身體看似休養得不錯,可到底是外強內幹。你偶爾也去勸著些,莫要提到我……罷了,他一貫如此,就算對事有絕對的把握,也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天生就是勞碌命,不必管他了。」
裴達沉吟了片刻,輕聲道:「娘子不必如此擔憂,殿下這些時日,心情著實不錯,興致來了,也會撫琴舞劍,倒也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來。」
明熙側了側眼眸,笑了起來:「回宮復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他為何要緊張?陛下雖不過是病了,只怕皇甫策夜夜都盼著大雍宮的喪鐘。陛下,那麼好的人,當初也不該蹚這渾水。好在他歷來仁慈,不管怎樣,肯定會是善始善終。」
裴達輕聲勸道:「娘子只管放心,殿下雖有成算,但陛下也不見得全無防備。現在雖看起來陛下身處弱勢,可也不至於走到絕路。」
「娘子也根本無須如此惶恐,陛下正值盛年,有些小病痛,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嚴重。若陛下不想讓人知道得病之事,外界不會那麼快收到訊息,殿下的行事也不會如此順利,您看那些暗衛現在明裡暗裡,還不是在幫著殿下。這裡面多多少少,都有陛下的手筆在。」
明熙皺了皺眉頭:「那就是陛下故意放出去病重的訊息,只為了讓皇甫策回去嗎?我倒不惶恐,陛下肯定會無事的,但不管如何總也會擔憂。一夕之間,似乎身份就變得不同了,我倒是要顧忌起來了,即便不打算以後與他……」
裴達輕聲道:「奴婢七歲入宮,見到的比娘子想到的要多。陛下病重這事來得如此突兀,絕非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陛下既給了娘子對殿下施恩的機會,娘子倒也不妨在這些時日裡,與殿下和平相處一些,以後總也多了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