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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原來是表小姐。&rdo;丫頭雖然欠了欠身，卻沒有驚訝的口氣：&ldo;我們少爺近日親自操辦婚事，好像……&rdo;

&ldo;念兒，給夫人沏杯熱茶去！&rdo;方才的嬤嬤攙著慕夫人來了。

丫頭隨即退了出去。

楚嫣見來的是舅母，心一沉，還是站了起來，違心地行了個禮。那日閣樓會面的談話，已讓舅母昔日留存在她腦海的崇敬消失殆盡。好感既是蕩然無存，楚嫣再難以從容相對了。

&ldo;嫣兒，來，坐！&rdo;慕楊氏又是那般親切地叫她的名，親自牽著她的手帶到椅邊。

楚嫣沒有坐，她靜靜地站著，等舅母放開手。

慕楊氏也不奇怪，逕自在主位落座，問道：&ldo;這麼晚到府裡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rdo;她見楚嫣並不抬頭，繼而轉向喜兒，笑了笑說道：&ldo;我差點忘了這事，嫣兒身邊的丫頭，你知道小姐為什麼到這兒來麼？&rdo;

&ldo;奴婢不知。&rdo;喜兒察覺出小姐對慕夫人的冷漠，便也不透露。

&ldo;既然這樣……&rdo;慕楊氏也面不改色，又看向楚嫣，和顏悅色地問道：&ldo;莫不是來瞧你舅父的？他近來忙著軍中之事，這會還沒回來呢！&rdo;

楚嫣依然垂著頭，不曾抬眼。喜兒屏息，一時半會不能明白小姐的心思。

&ldo;哦，對了！&rdo;慕楊氏突然站起來，走到楚嫣身側，又牽起她的手輕輕摸著，慈愛地說道：&ldo;崇兒的事兒，舅母對不住你。&rdo;

楚嫣慢慢抬起頭，對上舅母的眼。眼前這位看似慈善的婦人，惺惺作態的模樣真是叫人作嘔，又不得不敬著她是長輩。

如果她楚嫣不是個喑人，一定會問問舅媽為什麼耐著性子、放下姿態來見自己？

不料，無需她開口，慕楊氏便又說道：&ldo;舅母原以為，崇兒與你玩得極好，你倆算是青梅竹馬，不料‐‐兒大不由娘啊！嫣兒乖巧懂事，舅母以前就喜歡你，但婚姻大事畢竟還得你崇哥哥拿主意，更何況聖意已達……你明白嗎？&rdo;

明白。楚嫣明白。

舅母這麼一說，既將閣樓那日所託之事推得一乾二淨，又委婉地告誡她此事乃是皇上賜婚意在叫她不得胡來。

若不是看穿舅母的神色與姨娘如出一轍，她差點要信了‐‐崇哥哥是歡天喜地要迎娶楚灩過門的！方才那個叫&ldo;念兒&rdo;的丫頭都說，崇哥哥在親自操辦婚事呢。

&ldo;嫣兒？&rdo;慕楊氏試探的眼神在等待。

楚嫣笑了，釋然的、無奈的。她點了點頭，此次不是違心的了。

慕楊氏也笑了，這下她放心了。&ldo;今晚就在府裡住下吧！我讓丫頭把客房打掃乾淨，再添個新的被褥！&rdo;

楚嫣搖搖頭，婉拒了。這府裡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的。

喜兒會意，連忙上前扶著小姐，楚嫣適時把手從慕楊氏那裡抽出來，朝她最後欠了欠身。

&ldo;慕夫人，我們回了！&rdo;喜兒說道。

&ldo;那好吧，我讓嬤嬤送送你們。&rdo;慕楊氏說道。

楚嫣沒再回頭，喜兒也沒有多話，兩人隨著帶她們進來的嬤嬤原路走了出去。

上了馬車，楚嫣透過軒窗往後望了一眼‐‐平南縣慕將軍府，此生她再也不會踏進半步了。

夜色正濃，晚秋風寒，再寒不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