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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下滑,四目相對,彼此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心臟都跟著顫了三顫兒。
孔子曰瞪著黑漆漆的蛇眼,打量著小手的主人。那是一個小男孩,大約十二三歲的年紀,滿臉斑斕血跡,就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唯一倖存者,既狼狽不堪,又充滿戾氣。唯有那雙眸子如同黑曜石般,於深不見底的黑色中泛起堅韌的光澤。
小男孩的衣袍已經被刮成了破布條,但是仍舊可以透過表象看出它們曾經擁有過的華美,只可惜此時已經物是人非,那身衣袍就好像是一位遲暮美人,風華不再,只剩悽慘。
此次一眼,孔子曰便看得出,這是一個……小男孩。好吧好吧,再仔細分析一下,這是個古代的小男孩,一個由斷壁上掉下來的古代小男孩。
抓著蛇尾的小男孩亦抬頭望向孔子曰,但見她頭頂紅冠,眼黑如炭,舌若紅綢,牙有巨毒,當真是絕世少見的……毒蛇是也!
兩兩相望間,彼此都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啊。
孔子曰被小男孩拉得差點兒肝腸寸斷,只能吐著舌頭玩命地纏住松樹幹,不讓一人一蛇變成自由落體,去斷壁下玩碎屍萬段。
小男孩見眼前手腕粗細的毒蛇並不咬自己,更是緊緊抓住蛇尾不放,玩得就是命懸一線。
其實,孔子曰為求自保,完全可以抖動蛇尾將小男孩甩下去,但她見小男孩雖然滿身傷痕卻仍然不放棄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便動了惻隱之心,想擺動蛇尾送小男孩貼近斷壁,只要他抓住斷壁上的凸起,就能確保暫時的安全。
她想開口對小男孩說話,又怕自己口吐人語嚇壞了小男孩,於是,她只能先盯著小男孩看,然後在將蛇頭轉向斷壁,做出張嘴咬住斷壁凸起部分的樣子。她也不管小男孩到底懂不懂她的意思,立刻輕輕晃動起蛇尾,忍受著巨痛,努力將小男孩送至斷壁邊緣。
小男孩是極其聰慧的,當他的身體一靠近斷壁,他馬上伸手去抓斷壁上的凸起。然而,那凸起實在太小,根本就無法抓上手。
孔子曰搖晃了三個來回之後,越發覺得力不從心,她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此被扯成兩截。咬緊牙關,她徹底改變了營救路線。孔子曰以身體為繩,繞著松樹幹轉圈攀爬,愣是憑藉著一股子蠻力將小男孩扯到了松樹幹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高難度活動後,她已經徹底虛脫,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只能半死不活地趴在松樹幹上,根本就無法動一下。
休息了一會兒後,孔子曰轉頭去看小男孩。
此時,小男孩已經穩妥地騎坐到松樹幹上,正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看。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裡,不但有著防備和謹慎,更有一些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痛與老成。
孔子曰惡劣心起,慢慢弓起了身體,想要嚇嚇小男孩。但轉念一想,如同她真得把小男孩嚇壞了,從松樹幹上掉下去,她豈不是得不償失?剛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呃……鮮活的人命?
天啊,她終於遇見人類了!
如果她能鑽進小男孩的口中,那她豈不是會附著到小男孩的身體裡?
這樣一想,孔子曰的心情立刻變得閃亮起來,一邊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男孩,一邊暗自揣測自己鑽進其口中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真得是天意弄人,她也不在乎自己變成一個男人。就不知道那位青翼大帝有沒有斷袖的勇氣和嗜好了!
經過孔子曰的目測與丈量,非常不幸地發現,這個小男孩的身高還沒有她現在的蛇身高呢。如果她強行鑽進去,估計還得有一多半的蛇身卡在小男孩的嘴外晃悠。一想到這樣的情景,她就覺得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