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5 頁)
們還好幾次注意到,兩個人由他作主,他的聲音,儘管語調非常親切,還是能聽出有慣於發號施令的口吻;他一頭長長的黑髮,在頭頂分開,平平地沿著腦門一直垂到肩膀上。他的臉色棕黃,像一個剛從南方地區旅行回來的人,他的嘴唇很薄,鼻子筆挺,牙齒雪白,鷹隼般的眼睛閃閃發光,就像但丁筆下的愷撤一樣。
他的身材不高,雙手嬌嫩,兩腳纖細優美;從他的行動舉止中可以看出有點兒拘束,說明他一點也不習慣他眼下穿的這套服裝。在他講話的時候,如果他當時不是置身在羅訥河邊,而是在盧瓦爾河邊,那麼他的對話者也許會注意到他的發音有點兒義大利聲調。
他的同伴似乎要比他小三、四歲。
那是一個臉色紅潤的英俊青年,金黃色的頭髮,淡藍色的眼睛,鼻子挺直,下巴線條堅韌,可是兒乎還沒有長鬍子。他也許比他的同伴高二寸;而且,雖然他的身材略為高了些,他的整體極為勻稱,行動極為靈活,使人能猜想出,如果他不是勇武過人的話,至少也身手矯捷,不同常人。
雖說他和他棕黃臉色的同伴穿著相同,平等相待,可是似乎總顯得對他同伴彬彬有禮;這種尊敬態度不能說出自於年齡關係,那麼肯定是由於社會地位不同。此外,他稱他的同伴為公民,而他的同伴只叫他的名字羅朗。
我們以上這些解釋,是為了使讀者更熟悉我們的故事,也許大餐桌上的就餐者並不完全清楚;因為,他們對新來者注視片刻以後,眼光便移了開去,被暫時打斷的談話又重新開始。
必須承認,他們的談話,正圍繞著一個對旅客來說更為有趣的主題:講的是攔劫一輛裝載著六萬法郎政府公款的公共馬車的事件,這個事件發生在昨天,地點在馬賽-阿維尼翁公路上的朗培斯克和皇家橋之間。
這兩個年輕人一聽到這個事件,便饒有興味地傾聽起來。
這件事就發生在他們剛才經過的公路上,講話人是這次公路攔劫事件的主要目擊者。
他就是波爾多的葡萄酒商人。
對這件事的細節最最好奇的人是那些剛剛到達,馬上又要動身的公共馬車上的旅客,其他就餐者,當地人,對這類災難似乎很熟悉,他們用不到打聽,自己也在提供細節。
“那麼,公民,”一個胖子說,身旁緊挨著一個嚇慌了的高個兒乾癟女人,“您說,這次搶劫就發生在我們剛才經過的那條公路上?……”
“是的,公民,在朗培斯克和皇家橋之間。您有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地方,公路往上伸去,在兩個小山崗之間變得很窄?那兒有很多岩石。”
“對,對,我的朋友,”那個女人緊緊抓住她丈夫的胳膊說,“我曾經注意過;我甚至還說過,你大概還記得起來:‘這個地方真嚇人,我寧願在白天經過這裡,真不想在夜裡經過這裡。’”
“哦,太太!”一個年輕人說,他的講話故意帶著當時風行的那種小舌顫音,他彷彿經常左右著大餐桌上的講話內容,“您知道,對耶戶一幫子來說,是不分晝夜的。”
“什麼,公民!”那個越來越恐慌的太太問道,“您是在大白天被扣留的嗎?”
“在大白天,女公民,上午十點鐘。”
“他們有多少人?”那位胖先生問。
“有四個,公民。”
“他們埋伏在大路旁嗎?”
“不;他們是騎著馬來的,全身武裝,戴著面具。”
“這是他們的習慣,”大餐桌上的常客說道,“他們是不是說:‘你們別抵抗,你們不會受到任何損害,我們要的只是政府的錢。’”
“一字不錯,公民。”
“隨後,”這位好像對情況極為了解的人接著說,“其中兩個下了馬,把馬韁繩扔給他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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