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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開口便只得閉了嘴不說話。

他們走了一段，果是一起繞到了荷花池邊上。池邊栽了幾株柳樹，枝葉繁茂，碧絲垂落。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剪了柳葉，五月的柳樹卻都是長得茂了，柳枝被葉子壓得低低的，垂落的柳條伸到池裡引得鯉魚撲騰，加上此時正是夏日，池上的荷花將開未開，蓮葉碧綠碧綠的，一眼望去叫人心曠神怡。有風自池上過，浮動花葉，引得遊魚歡騰，卻也吹得人身心涼慡。

裴越隨手摺了幾枝柳條，垂頭去看荷花池，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ldo;這裡倒是好地方。&rdo;風吹過他的發梢，那側面的輪廓更加清晰了。

沈採薇聽到他開口總算是鬆了口氣，連忙道：&ldo;是啊。&rdo;她作出主人家的模樣給裴越倒了茶水。

裴越沒碰茶杯，只是將手中的柳條遞給她，背往後靠，輕聲問道：&ldo;沈侍郎如今正在京中，三娘可是想過回京？&rdo;

沈採薇怔了怔，含笑搖了搖頭道：&ldo;我連女學都還沒上呢，這時候去京城做什麼？&rdo;去看渣爹臉色過日子嗎？她才沒有這麼傻。

裴越回之一笑，不置可否的模樣，轉頭去看池上的景色，聲音低低的：&ldo;我大約很快就要回京了&rdo;

一直以來，裴越對沈採薇的感情都是十分複雜的。初見之時只是一種對小女孩的好感，之後知道她的身世方才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由自主的開始注意起她。孟子裡有句話叫&ldo;知好色,則慕少艾&rdo;，但沈採薇連女學都未上，年紀還太小了些，若說他喜歡沈採薇，那連裴越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只不過，是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心裡越發在意，感情越發的複雜起來。

沈採薇手裡正拿著他遞來的柳條不知如何是好，此時聽到這話才恍然回過神來‐‐折柳折柳，這是道別的意思啊。她一貫都覺得自己是&ldo;敏於行而納於言&rdo;，這時候只能幹巴巴的道：&ldo;是嗎？那恭喜表哥了，我記得表哥剛來的時候就很想回去呢。&rdo;

裴越初來的時候板著一張臉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現在想來反倒有種反差萌。

裴越也闔眼笑了一下，他忽而回頭深深的看了沈採薇一眼，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很快便又轉頭回去了。他似乎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裡面帶著一種微妙的複雜意味：&ldo;是啊，我當時一直很想回去。可是我卻不希望以這種方式回去&rdo;

這就有點交淺言深了，沈採薇默默然的低頭喝茶，不知該說什麼。

好在裴越很快就回了神，轉口道：&ldo;還沒恭喜三娘你被周大家收做弟子呢。聽說周大家許多年都不曾收徒，這次竟然叫你一曲動了心，你這時候的名頭都要超過這次女學的魁首了。&rdo;

沒人不喜歡聽好話，沈採薇也不例外。她面頰有些紅，笑了笑：&ldo;沒有，就是湊巧罷了，還要謝你送琴來呢。&rdo;

裴越點了點頭：&ldo;你們女孩家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回的事倒是湊巧。柳家小姐那邊你還要小心些才是。&rdo;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ldo;只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你若有心可給她個教訓。&rdo;

這樣的話才是真正的體己話，沈採薇聽得心中一暖，抬頭對著裴越一笑，語氣親近了許多，聲音輕輕的：&ldo;表哥這訓話的模樣倒是有些像我三哥哥呢，他也這樣說我。&rdo;

裴越被沈採薇這毫無矯飾的一笑弄得心中一動，就像是楊柳條掠過心上，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緩緩上來。他忍不住握緊手中的茶杯，不自覺的左右摩擦許久才放下，然後突然起身道：&ldo;我去瞧瞧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