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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雪持續了有幾天。積少成多,路況糟糕。
包廂裡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陸淵掃了眼,直覺有什麼不對。
「呦,陸老闆,您可來了。」秦澤見了他,提高了音量誇張的嚷道。
其他幾個半熟面孔也都笑嘻嘻的起身打了招呼。有他的加入,飯局的氣氛更顯熱鬧。
陸淵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坐定。
「來來來,給你介紹下,童萱,唱歌的啊。人美歌甜。」
「陸總。」一個眼生的女孩兒站起來。個子不高,巧笑嫣然。
陸淵不可察覺的頓了下,嘴角的笑容淡了淡。
腦海里有些零散畫面一閃而過。
白色的腳踝,紅色的傷口,還有,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睛。
陸淵瞬間瞭然。他點了支煙,唇邊的笑意裡帶了幾分譏嘲。
秦澤見他突然興致怏怏,心下奇怪,趕緊使眼色給其他人,免得姑娘受了冷落。
聚會剛過半,陸淵就要離開。秦澤出來送,兩人默契的各自點了顆煙。
「這麼個事兒也能弄錯?」
秦澤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
那場演出的最終版節目單上確實是童萱的名字,唯一的可能就是演出當天的臨時替換。這種小機率事件也能被他碰上,秦澤哭笑不得。
「抱歉陸總,是我的疏忽。」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可能那是個好姑娘,老天爺都讓你放人一馬。」
「操。」
「行了,不貧了。今晚兒給你搞定。」
「算了。」陸淵丟了煙,拒絕的乾脆。
他本來也是一時起意,雖然確實對她印象頗深,這麼一折騰也沒了心情。公司最近的案子有些棘手狀況,他沒心思再多花時間在這件事上。
秦澤聳聳肩,見怪不怪。他跟陸淵打小一起長大,印象中陸淵也沒怎麼對誰真情實感過,都是一陣的熱度,過了就散了。
這事兒就算完了。陸淵也這麼想。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就好了。
北方的春天像是過場戲。前一天還是厚外套,轉眼就入了夏。
陸淵停好車走出來。風懶懶的吹在臉上,舒服的過份。
美術館前掛著巨幅的宣傳海報,隔著老遠都能看到。現場人不少,場館兩邊都拉起了警界線,十來個保安維持著秩序。門旁有張桌子,幾個學生模樣的志願者穿著黑色文化衫,正跟來往的人熱情介紹。
一進到場館裡,喧鬧聲便驟然消失。偌大的展廳人不算多,儼然是場外控制的緣故。
來這裡的人多為收藏者或藝術家,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的在畫作前認真觀賞。陸淵自認為沒什麼藝術造詣,走馬觀花的看了一圈,進了最後一個展廳。
與前面的作品相比,這個展廳的作品風格明顯要壓抑許多。或許對於藝術來說消極的情感要更容易傳達,每一幅畫中的負面情緒都呼之欲出。
孤獨,無助,壓抑,絕望。
陸淵不自覺放慢了腳步,看的專注。
每幅作品都沒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寫的日期,孤零零的待在角落。
陸淵心裡奇怪,在一幅畫前停了下來。身側晃過一個黑色身影,他以為是工作人員,轉過頭想叫住詢問一下,看清對方的臉後卻瞬間怔住。
那個身影在與他隔著一幅畫的位置站定。低低的馬尾,妝容素淨,臉微仰著,漂亮的頸線一覽無餘。
陸淵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記性這麼好,明明只是半年前遠遠的一面之緣,卻還是瞬間就認出了她。
身體上的每一個感官都清楚記得初見她時的心情,在這個初夏的午後,排山倒海般重新湧了上來。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