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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四人快馬出發,三日後趕到懷柳村。村落荒敗,綠藤爬滿屋簷牆壁,村口那顆柳樹卻是開得茂盛,枝條在風中搖曳,柳絮紛飛。
四人下馬步行,走到柳樹前駐足,那一捧小土堆裡埋葬著傅沛白的至親之人。
龍飛雙膝跪地,高大的身軀佝僂著,鼻翼翕動。
曲風也跪在土堆前,將備好的酒拿出,撥開酒封,緩緩傾倒在墓前,「大哥,我和老三來看你了」
龍飛哭倒在地上,抱著頭喃喃道:「大哥,若不是你當初在軍營處處護著我,我早就死在營裡了,那年若不是你飛身出來替我擋下那一刀,眼下我早已是個廢人了,大哥,我對不住你,我連你生前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
男人起起伏伏的哭聲經久不歇。
傅沛白背脊挺直的跪著,在土堆前莊重地磕了一個頭,「爹,你生前沒能完成的志向我會替你完成,你和娘,還有弟弟可以安息了。」
落日昏黃,灑在幾人的身上,帶去風中一聲聲哀息。
祭奠完親人後,已是薄暮時分,近來流民亂竄,山匪橫行,謹慎起見,傅沛白選擇在懷柳暫歇一夜,天明再行趕回西夜城。
晚霧驟起,火堆燃燒得劈啪作響,四人圍著火堆,氣氛沉默。
曲風許是為了打破凝固的氣氛,主動挑起話頭,問傅沛白:「阿沛,不向我們好好介紹介紹十七姑娘嗎?」
傅沛白啊了一聲,抬起頭來,看了看曲風,又看向十七,抿抿唇道:「就如前幾日所言,十七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停頓一下,目光倏地變得堅定,「是我想要一輩子攜手同行的人。」
曲風怔了一下,既而笑道:「好,好,如此一來,在這世上,你也不算孑然一身了,大哥黃泉下定能安心了。」
傅沛白牽過十七的手,握在掌中,低低嗯了一聲。
曲風看向一直淺笑不語的十七,嗓音溫和道:「十七姑娘,你若不介意,可同阿沛一般喚我一聲曲叔。」
十七笑意端端,開口:「曲叔,龍叔。」
曲風抹抹眼睛,連連道:「好,好。」
龍飛撥出一口長氣,對傅沛白道:「你們同為女子,處世不易,比尋常夫妻面臨更多困境,你們要相互扶持,互相理解,要好好的。」
傅沛白緩緩點了點頭,「好」。
而後幾人又閒聊了一些往事後,曲風和龍飛和衣睡下。
傅沛白帶著十七來到破敗的屋宅前,指指裡間,「這裡就是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十七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傅沛白回以一個無事的微笑,帶著十七步入屋內。
屋內漆黑,唯有月光傾灑進來,角落灰塵厚重,蛛網遍結。
傅沛白指指牆壁,那裡有數道劃痕,「這裡是我和嘉許每年測身高的時候劃的,你看,最初只有這麼矮,到後面我和他都長了這麼多的個子了。」
十七抬頭拍拍傅沛白頭頂,「現下又長高了一些。」
傅沛白笑笑沒有說話,領著十七走到一處房間門前,「這裡是嘉許的房間,他沒出生前我睡在這,他出生後我就被迫搬去隔間了,所以那個時候我一度很討厭他,覺得他搶佔了我的房間,還搶走了爹孃對我的關愛。」
「可是後來當他慢慢長大,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第一個叫出的名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含糊不清的一聲阿姐,那個時候我的心都化了,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原來這麼一個小人是我的弟弟啊,我在這個世上有了除爹孃以外另一個血脈相連的人。」
「阿沛」
傅沛白看向十七,淺淺笑著,「別擔心,我沒事,我再帶你去看看我的房間。」
兩人隨即走向緊挨著的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稍小一些,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