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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細嗓子的踢了對方一腳,叫對方挪點位置,提醒道:「警醒著點,你先去那邊守著,看看有沒有人找過來。」
另一個老大不願意地站起來:「盡給自己挑輕鬆的活幹,這兒擋風還舒服點。」
「把你的箭帶上。」尖細嗓的踢了下他屁股,「一會兒我跟你換。」
外頭其中一個似乎是罵罵咧咧地走遠了,山洞裡的兩人抓緊時間割開了身上的身子,將矇眼的黑布扯了下來。洞中黑黝黝的,只能憑著外頭照進來的月光看清身旁的環境。
有個人影靠著洞口坐著,懷裡抱著一把刀,身上還穿著太監的宮服,正是先前夏修言屋裡被打暈的那個。
夏修言眯了眯眼睛,等視線適應光線,四肢也恢復了力氣,才撿起方才被割斷的麻繩,沖秋欣然打了個捂住嘴的手勢。
秋欣然看他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貼著巖壁貓腰往洞外走,大氣不敢出。這山洞裡泥面的土層,他踩在上頭沒發出一點兒動靜。秋欣然一顆心吊著,只覺得他這十幾步路走出了幾裡地的感覺。等他站到了距離洞口一步路的時候,原先坐在洞外假寐的人,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他眼前的地面上倒映著一個拉直了繩子的人影!
那人猛一起身,夏修言動作卻比他更快,毫不遲疑地將繩子往他脖子上一套,迅速拉直。秋欣然親眼見過那日校場他拉弓放箭的模樣,一把練習用的小弓,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開,但這一回將繩索套住那人之後,只見他身子後仰猛地往後一拖,那個高大的男人竟然猝不及防間就這麼生生叫他拖進了山洞裡!
二人進了山洞,瞬間扭做一團。夏修言躺在底下,死死拉住勒他的繩索不放,額間青筋暴起,眼眶血紅。被他勒住了脖子的人,背靠在他身上,雙手拉著套在脖間的繩索,雙腳蹬地,一時掙脫不得,如同一尾案板上的魚,撲騰個不停。
但是無論從年紀還是身量上,他都比夏修言要有優勢。秋欣然見他眼看著要掙脫出來,想也不想連滾帶爬地撲了上去,一下坐在他身上,怕他掙脫又怕他弄出太大動靜引來外頭的人,雙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口鼻!
對方一手扯著繩子一手探過來要去拉她,秋欣然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咬牙將渾身的力氣都用在手上,半分不敢鬆開。終於漸漸感覺到身下的人撲騰的動靜小了,他原先蒼白的面孔已經漲成了紫紅色,額間青筋暴起,那雙眼睛更是睜得幾乎要出了眼眶,惡鬼似的地瞪著她,終於徹底失去了焦距,如一灘爛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夏修言鬆開了勒住他脖子的繩索,往後一仰躺在地上,一時山洞裡只能聽見他壓抑不住的喘息聲。
秋欣然覺得自己在做夢,便是等夏修言終於平定喘息抬手拍了下她肩膀之後,才下意識地一哆嗦,緊接著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
「他……他死了嗎?」坐在屍體上的女孩面色雪白地仰頭看著他,目光裡是難以掩飾的慌亂無措。她大概第一回 看見死人——或者說,她大概第一次殺人。夏修言的神色一時有些複雜,低低地「嗯」了一聲。
「快起來,我們要馬上離開這兒!」他伸手握著她的肩膀將她從屍體上拉起來。秋欣然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往山洞外頭走去,等叫這夏夜的晚風兜頭一吹,才感覺整個人又清醒了些。
這不知是哪裡的山洞,也不知哪條路通往行宮。月亮高掛在天空中,映得地面雪白,人影無所遁形。
忽然不遠處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夏修言瞳孔猛地一縮,知道山洞裡的動靜到底是驚動了另一個人,果斷道:「快跑!」
秋欣然也立即反應了過來,兩人慌不擇路地沿著山坡往下。後面追上來的腳步聲停了停,緊接著一聲箭矢破空的聲音穿透層層林梢飛馳而來,「噗」地一聲扎破了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