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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死了，地球也照樣轉動，世上如他這般的小民何止千百萬，死不足惜。

他想告訴季天澤，可季天澤連他去醫院都不知道，他幾次三番想和季天澤說，季天澤連搭理都不搭理他。

他想把公司的工作處理好再離職，可下屬在背後罵他，老闆藉機偷懶。他真的是必需嗎?他不在了公司也不會即日倒閉。

至於父母，早就因為出櫃斷絕關係，已經五年沒回過家。

是他太自戀，把自己看太重。

世上根本無人在乎他死活。

他這二十九年，活得亂七八糟像個傻子。

現在快死了，才想到要為自己活。

第2章

楚汛隔日一大早就打電話給莊瀚學：&ldo;請您今天務必準時到公司。&rdo;

莊瀚學打著哈欠隨口應了，結果還是遲到一小時，剛坐下，楚汛就跟進來找他。

莊瀚學以為要被罵，馬上擺出嬉皮笑臉，打算矇混過關，楚汛一言不發，鄭重遞上一封整齊對摺疊起的信紙。

莊瀚學不明所以，接過信，開啟，最上五個字映入眼簾，觸目驚心‐‐辭職申請書。

他笑不出來了，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莊瀚學當然不同意：&ldo;楚哥，你別嚇我。&rdo;

楚汛堅定地說：&ldo;我是認真的。&rdo;

莊瀚學和楚汛相處半年多，瞭解楚汛性格，勤勞認真像上一輩人，不苟言笑，不應拿辭職開玩笑。

楚汛還說：&ldo;今天我便不準備工作了，請今天批覆，謝謝。&rdo;

莊瀚學不可思議地說：&ldo;到了下個月就可以拿到年底獎金，你不要了?你這樣突然辭職，連離職金都拿不到。&rdo;

楚汛麻木地說：&ldo;不要了。&rdo;有錢也買不到命。

莊瀚學糾結：&ldo;這般突然……我就算馬上找到人替你，交接工作至少一個月。&rdo;

楚汛：&ldo;你自己為什麼不能做?&rdo;

莊瀚學頹唐苦惱：&ldo;我不學無術，我不行。&rdo;

楚汛見他這模樣便惱火，給他一句忠言，嘲諷似的：&ldo;小莊，你並不笨，你只是不愛用心。你偶爾願意聽我教你，學一遍就會，你不應當自己看低自己，你很聰明。&rdo;

莊瀚學呆愣愣。

楚汛補充：&ldo;是我多嘴，有的是人願意幫你跑腿。&rdo;

莊瀚學：&ldo;……&rdo;

楚汛扔下爛攤子跑了，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沒責任心。

他生活在一個中產家庭，不富裕也不拮据，他是男孩子，父母從小教導他生活艱辛，要勤勞獨立。他不到十歲他就敢自己搭公交車上下學，書法端正，作業從不偷懶，老師都說很少見到這樣的乖小孩，在校時不是班長就是學習委員。

楚汛記得，二十四歲時父母給他頻繁找相親，他不想騙女生，找盡了藉口，終於坦白性取向男，然後一場家庭大戰。母親說：&ldo;我還曾和人吹噓你從小乖到大，從未有叛逆期，原來只是遲到。&rdo;

楚汛覺得，那會兒算什麼叛逆期，他覺得自己現在才是叛逆期!

他都要死了，讓循規蹈矩也去死吧!!

憑什麼就要他溫柔仁恕、忍讓他人?

楚汛記得自己曾看過一個段子：

員工詢問老闆為什麼不漲工資。老闆說：你不能這樣銅臭，你上班難道只是為了錢嗎?你得想想你的夢想。員工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