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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坐屏,上面繪著《老子授經圖》,屏風下是一黑檀木的案子,案子兩側是椅背上雕了“梅雀”圖樣的寬椅,算是主座。與之相別的,是左右兩側雁翅排列的八把椅子,也是黑檀木材質的,算是客座。
西邊兩間是老太君的起居室,中間是屏風隔開的,外間按照北方的習俗,在屋北側砌了一溜的兩尺來高的矮炕,炕頭是頂房高的格子櫃,炕上擺著一個軟榻,還有一個小案几,上面放著兩柄如意;地上是兩排椅子,鋪著半新不舊的竹墊子,看樣子是家裡人或者熟客就在這裡招待。
裡間是黑檀木雕花大床和配套的梳妝檯,都是老太君當年的陪嫁。當年孫家與曹家聯姻,卻是曹家高攀了的,因此老太君的陪嫁極是奢華,至今即使身為一品誥命,用起來仍是不失身份。大床後面百寶格外是一間暗閣,本是老太君上了年紀後耐不住南方冬季的潮冷寒溼,特意在臥房後起的暖閣,用的是地熱。因後面的窗戶用了綠色窗紗,所以又稱為攏翠閣。後來曹顒出世,老太君把他抱到身邊親自撫養,攏翠閣就做了曹顒的臥房。因不朝陽,那裡夏日倒也涼爽,住起來很是舒適。
東屋兩間和西面結構差不多,只是沒有暗閣,也是裡間是床,外間是炕,有時候留著親戚家的女眷住,算是半個客房。
曹顒回到正房時,老太君正歪靠在西屋外間的軟榻上,兩個丫鬟跪在炕上給她捏肩。
見曹顒進來,老太君臉色多了幾分歡喜,身子也坐了起來。
這位對自己慈愛無比的祖母,曹顒卻是從心底親近的。他出生時,父系與母系兩邊的長輩都已經辭世,雖然自幼父母也是寵著,但與這種隔了輩分的溺愛還是有所不同。
曹顒初到異世,既擔心曹家日後的坎坷,又想念著穿越前的家人,心底的孤苦自是無法言表。而這無條件溺愛孫兒的祖母,正好勾起他的殷殷慕孺之情,比對別人更多了幾分真心。因此,進了屋子,快走幾步,到了炕邊,按照舊日稱呼,道:“老祖宗起了,夏日天長,怪悶的,孫兒陪您打葉子牌可好?”
老太君見孫子仰著小臉,如此乖巧,心裡更似吃了蜜一般,一邊拉著曹顒的手,一邊點頭道好。跟著曹顒進屋子的紫晶與茶晶都是伶俐人,聞言不等孫氏吩咐,就取牌的取牌,取錢匣子的取錢匣子。
葉子牌,就是古代的紙麻將,沒有“中、發、白”與“東、南、西、北”,分了“文”、“索”、“萬”、“十”四門,每門都是一到九,另外還有“梅”、“蘭”、“竹”、“菊”四張花牌。花牌可以當空牌用,有時候也代表財神,抓到了一張輸贏就翻一番,兩張就翻兩番,依此類推。玩法與現代社會相似,胡夾子或者單吊,也帶點炮。
曹顒雖然才七歲,可陪孫氏打葉子牌的歷史卻有好幾年,當然不像大人玩的那樣複雜,只是抓了幾張牌比點數大小罷了,也是祖孫兩個無事時的消遣。
炕上的兩個丫鬟一個叫珊瑚,一個叫玳瑁,一個是十四五歲,一個十二三歲,也是有眼力見兒的,見老太君興起,忙起身將炕幾搬到兩個主子跟前。
老太君見人少無趣,叫茶晶與珊瑚搭手,紫晶幫著她看牌,玳瑁去倒茶。上了茶水後,玳瑁因想起早間曹顒用的飯少,晚飯還要一兩個時辰,就退了出去,到小廚房衝了兩份藕粉,又拿了盤老太君喜歡的綠豆糕和曹顒喜歡的肉鬆餅,端到上房。
親戚(2)
曹顒正餓著,見玳瑁端了吃的進來,忍不住揉了揉肚子,臉上多了幾分喜色。到清朝這幾日,除了擔驚受怕外,就是飲食不習慣,吃慣了三頓飯的人,讓他吃兩頓,怎能不餓得慌。
老太君見曹顒望著吃食,放下手中的牌,打發珊瑚洗了帕子給曹顒擦手,然後笑著對玳瑁點了點頭:“好孩子,難為你細心!”又對曹顒嗔怪道:“肚子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