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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已發來訊息,責問之前為何遲遲不肯發兵,讓自己等候責罰。東滄的飛卿更是將戰事逼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
她捨得這皇后之位,可更多的不能捨讓她必須遵從主人,哪怕要讓生靈塗炭。心中蒼涼悲苦,無人可訴。只盼自己的星鷺快快長大,能分擔她肩上的擔子。白柔羽安慰自己,星鷺單純善良,一定還有希望。
南灼殿上之事,沈言清一無所知,她此時已進入邊境地帶的一片群山。因兩國已宣戰,所有的城門俱已關閉,為防奸細,一路之上設定諸多關卡,她是偷跑出來的,身上自然沒有行文材料,只能捨近求遠,離開大道,隱入群山,繼續趕路。
這片群山喚作紫金嶺,叢林密佈,雜草從生。天漸漸黑下,林中的能見度更低,時不時傳來聲聲狼嚎。趕了一天的路,又是翻山躍嶺,沈言清有點乏了。但想到明日兩國就要開戰,她還是加快了腳步,希望能來得及見到星鷺,阻止戰事。
可她畢竟沒有火眼金睛,夜裡的叢林密得連一絲月光也透不進來,不想停也得停下來了。模糊中看到前面有一顆巨大的樹,枝冠伸展開足有幾十個平方,在一片矮木中撐起一柄參天巨傘。林中地面潮溼,還有不少窸索的蟲蟻之聲,沈言清索性攀住樹幹,幾個縱身,躍到樹冠之上。
想不到這巨傘之上,山風徐徐,一掃林中的悶潮之氣,且一輪碩大的紅色月亮低垂夜空,彷彿伸手可及,照得山巒清輝一片。
群山起伏,沈言清立於樹端,衣袂飄飛,長髮隨風。大事未竟,胸中難免一片惆悵。
沈言清望向遠方的遠方,美麗的雙眼似乎沒有焦距。山風掠過,林中松濤陣陣,星辰低垂壓四野。閉目靜思,彷彿立於海波潮頭,她心中那片大海也揚起了波瀾,心中輕嘆:藍漠,你如今可好?
暗夜中,藍漠碧眸忽地睜開,耳邊還殘存著她的嘆息。他伸手將空氣聚攏,揮至鼻邊輕嗅,是她的氣息,她的輕嘆。他真的聽在她喃喃低語: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日間聞奏,沈言清亡故那日,冰蛛暴走引起海嘯,多年沒有開過祭祀的東滄國以公主獻祭,豈料那公主入海後,死而復生了。雖然藍漠繼任以來從未有過聯絡,但東滄公主可以通神他是知道的。卻不曾聽聞人類的公主有溺水不亡的本領。
藍漠心中默問:女人,是你嗎?真希望是你。。。 東海他已踏遍,明日便將赴東滄,追尋這唯一的希望,抑或是絕望。。。
此時紫金山林中的樹頂,白衣青然、黑衣過隙皆長身玉立於沈言清身後,看著胭脂紅的月亮中,她卓絕獨立的身影,娟秀而挺拔,那隨意瀟灑之姿,清冷中透著高貴,溫暖而又驕傲。真如神女下凡一般。
沈言清卻不察,久久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夜風吹過帶起冷意,她才斂了心神,找了一處平坦的枝椏盤膝而坐,準備吃些乾糧。
看到過隙和青然都立在不遠處的枝椏上,便道:“真羨慕你們,不用吃東西,我可是餓死了。”一句話女神便走下神壇,青然啞然一笑。過隙則直接自懷中掏出酒壺也不言語便直接丟過去給她。
沈言清素手一挽,便魔術般捉住了酒壺笑道:“兩位無常,共飲一杯如何?”
過隙懶散地在她身邊一坐,懶得理會她又憑空冒出來的稱呼,青然卻有些無措。沈言清毫不掩飾地與過隙調笑他:“青然仙人之姿,恐怕做不出我們這粗鄙行為吧?”
在沈言清與過隙放肆地笑聲中,青然的耳根微熱。依舊不失溫潤。沉靜地與他二人圍坐。沈言清是靠著樹,一腿盤著,一腿支著,隨意地撐著臉頰,過隙乾脆半臥在樹枝上,只有青然雙腿盤膝危坐,卻也毫無拘謹之態,意氣天成。
過隙自結界中又取出兩隻酒壺,三人月下豪飲。沈言清與過隙不停調笑祝酒,青然則安靜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