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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掙了兩下,意識到變大這一招行不通,當即轉變思路,倏地變小。然而鎖鏈——本體魔藤極具靈性,和他的鱗死死絞在一起,幾乎沒有一點時間間隙,龍變小,它跟著變,仍舊越纏越緊。
江隨瀾就是此時召出瘦玉綃,沖向督清。
瘦玉綃在雁歧山劍陣時是銀白色,江隨瀾到了臨洲,修神道後,逐漸變為雪青色,到了今天,雪青褪去,劍身成了淡金色。
督清受了一劍,頓覺此劍非同小可,從江隨瀾身上湧出來的氣息也非同小可。幸虧江隨瀾和他差了一個境界,否則今日怕是要廢在他手上。督清捂住腰上的傷口,拽緊魔藤,因為阿玄變小了,魔藤呼啦一下上去徹底把他困住,形勢大好,督清也不想跟江隨瀾糾纏,便喊撤。魔修們幾乎是鳥獸散般地撤了。
看似撤得狼狽,實則內有秩序。
江隨瀾只覺得眼前一花,周邊所有人都消失了。
他心知魔修不可能走得那麼快,既然來時魔修能布迷陣在此,這定然是同樣的幻術手段。江隨瀾心裡焦急,然而越急越堪不破眼前幻象,他持著瘦玉綃揮砍,劍風所到處入目景色絲毫波動都沒有。
好在沒過多久,眼前幻象就破了。
江隨瀾轉身,見殷淮夢一把劍插在一位魔修的咽喉,那魔修手上拿著一隻黑玉羅盤樣的東西,伴隨著他的死亡在他手中湮滅。
殷淮夢丟下劍,走到江隨瀾身邊,低聲問他:「可還好?」
江隨瀾點了點頭,眼眶又一點一點紅了。
此時督清已經帶著魔修離開了,影子都看不到。江隨瀾望著天際,握緊了手中的瘦玉綃,道:「得救阿玄。」
殷淮夢說:「要救他,不能這樣莽撞地過去。」
他有些擔心,但江隨瀾並非他擔心的那樣衝動,而是沖他點了點頭,轉身朝松醪山走去。
江隨瀾和督清交手時就意識到了,混沌之氣雖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在他如今的境界下卻只能發揮一小部分。他和殷淮夢只有兩人,對付不了那麼多魔修,更何況督清背後還有狂揚。所以他只能忍耐這一時的急切心情,決定先提升自己的修為,再去救阿玄。江隨瀾在吟風洞時就覺得自己差的靈氣不多了,這次修煉,應該不會用太久的時間。
松醪山就在眼前了,這次走過去,不像在幻境中遲遲到不了,反而很快就到了山腳下。殷淮夢不便跟進去,江隨瀾察覺到此處比另外三處更為強大的靈氣,深呼吸一口,義無反顧地踏了進去。
從外表上看,松醪山與別的山沒什麼不同。沒有點青汀那樣詭譎的霧,沒有星陳湖那樣沉重的水,沒有吟風洞呼嘯如哭的風。松醪山上有小鳥啁啾,除了松樹,還有清泉溪流,花草蟲蛇,一派生機勃勃。
江隨瀾走到近山頂的位置,忽然發覺,此地還有人。
和其他三處地方不同,其他三個地方,都是江隨瀾用了阿玄教他的方式,用混沌之氣作哨呼喚,神府主人才會出面,而且出現之後,也能讓人感受到,那只是殘存的神息,但眼前這個穿著白袍的男人,神情專注地澆著花,以江隨瀾所感覺,這彷彿就是一個普通人。
但也只是彷彿。
能出現在松醪山,要麼就是神府主人——只是與其他三地不同;要麼……是什麼,江隨瀾也猜不到。總之,最大的可能還是前者。
江隨瀾走上前,恭恭敬敬行禮:「仙君。」
白袍男人似乎才發現他,抬起臉來,注視了他須臾,點了點頭:「是白迆啊。」
江隨瀾心中一震。
「坐。」那男人伸出手掌,一指面前的石桌石椅,桌子上還擺著一局殘棋。
江隨瀾有些忐忑地坐下來,男人走進他身後簡陋的木屋,久久沒有聲音,江隨瀾就盯著那棋局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