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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璟看著楚清玟，眼神卻逐漸堅定起來。

阮秀芝是怎麼對楚清玟的？一而再再而三，以為陸家好的名義讓楚清玟吃苦，她哪裡來的資格讓楚清玟受委屈？

陸璟把手上寫好的那封信揉皺了，楚清玟以為他想開了，畢竟這是陸家家醜，兒子替父休了母親，恐怕會落人口舌。

她剛想鬆一口氣，陸璟又鋪開了一張紙，把方才的話重寫了一遍，只在中間加了一句：&ldo;苛待次子髮妻。&rdo;

髮妻？楚清玟眨了眨眼睛，想，這是說她嗎？

天氣冷，墨幹得快，陸璟把信折起來，叫來了小廝，送去主房，說：&ldo;順道帶句話給阮氏，告訴她東西收拾好了，滾出陸家。&rdo;

這是真發脾氣了。

楚清玟不再勸，看著他一口一口吃了熱湯，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錦娘到了房外跪下，她似是哭過一場，鼻頭被冷風吹得十分紅，她磕了個頭，說：&ldo;少爺，請收回信。&rdo;

陸璟面不改色地看著她，只聽她又說：&ldo;老夫人現在已經歇下了，奴婢冒犯，看了那封信，奴婢不敢說其他的……&rdo;

陸璟眯眼看著她，說：&ldo;那你就閉嘴。&rdo;

&ldo;少爺！&rdo;錦娘又磕了個頭，道，&ldo;求求少爺去問問大少爺，再來決議吧！&rdo;

&ldo;對，是該去找大哥。&rdo;陸璟點點頭，說，&ldo;讓大哥也知道我們府內這樣的醜事，嫂子，死得太冤了。&rdo;

錦娘長跪不起。

不管如何，陸璟心意已決。現下，他該回復皇命了。

從阮秀芝的話中，自然可以知道當年屠殺了琉王的，是聖上，聯合著陸家，或許還有其他如今在京城繁盛的世家。

怎麼想都想不到，聖上讓他這一查，查到了自己頭上。

在稟報莊鑠身份這一事上，陸璟猶豫了。

這種秘事，仁成皇帝絕不想還有把柄在別人手上，莊鑠此人，該殺。

只是他恩寵於陸家，正是自認為當年受了參謀琉王案的牽連陸定英才會死，他對陸家有所虧欠，若是知道了陸家是換了個人才露出蛛絲馬跡，他又作何表態呢？

況且，想到另一件事，陸璟心內又泛起了不甘。

楚清玟在盆子淨了淨手，見陸璟遲遲沒有下筆，不由問：&ldo;怎麼了？&rdo;

陸璟沒有猶豫，把心底裡一直在問的問題提了出來：&ldo;當年他父殺我父，我緣何還如此效命？&rdo;

楚清玟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從他口中聽到這種話，像個孩子似的。她掩唇一笑，問：&ldo;你是為他效命，還是為這江山社稷效命？&rdo;

&ldo;自然是後者。&rdo;陸璟說，&ldo;只是江山社稷在他手上，我終歸還是為他效命。&rdo;

&ldo;江山社稷在他手上，還算安好？&rdo;楚清玟又問。

仁成皇帝不算明君，但也不昏聵。

武康皇帝交給他的大梁因常年與北狄大戰而有所虧空，他上位後用人得當，大挫北狄，隨後修生養息，堅持&ldo;無為而治&rdo;，管得還算用心。

當然，若不是他的無為而治，玉清教也不會有如此勢頭。

不過終歸是利大於弊。

楚清玟見陸璟不答，也知道他想明白了，便說：&ldo;既然是上一輩的事，這種怨不該延續到你心頭。&rdo;

&ldo;哦對了。&rdo;楚清玟蔥指搭靠在桌上，輕輕敲了敲，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