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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老爹是個極傲氣的人，滿腹經綸，只是一生不得志……&rdo;

&ldo;文革那會兒……&rdo;發現自己說漏嘴，蕭初樓馬上換了個詞，&ldo;就是遇上文字獄吧，全家都被牽累，父親也被打落塵埃，原本是個讀書人，也只能靠著一點體力活來養活妻兒。&rdo;

&ldo;這樣一個倔強清高的老男人，一生裡唯一一次下跪，就為了‐‐&rdo;

&ldo;……就為了換那一小塊肉!&rdo;

蕭初樓平緩的聲音忽而有些走調，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拽得發白。

玄凌耀深深嘆息‐‐他自幼錦衣玉食，地位尊崇，自然不可能體會那般卑微如螻蟻的平民生活。

他只是單純的憐憫那樣一個可憐的、卑微的孩子，或許也有些奇怪這樣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孩子居然會和蜀川王成為朋友。

而對方述說的語氣，幾乎讓他錯覺，蕭王爺是在緬懷自己的過去。

尊貴的帝王不免暗自為自己的敏感而略覺的好笑。

一面說著，蕭初樓闔上眼簾，接下來的話裡透著淡淡的自嘲：&ldo;他父親總說，不疼到骨頭裡，是長不了記性的……那時候，他還不懂事，怎麼會不怨呢?&rdo;

&ldo;怨恨貧窮，怨恨地位低下，怨恨世道不公，怨恨生活太過艱辛，怨恨爹狠心，怨恨娘偏心……也怨恨自己，沒本事。&rdo;

&ldo;……其實他很幸運，他是家裡唯一能夠上學的孩子，他不必為自己的學費而發愁。&rdo;

&ldo;或許是叛逆期，又或許是太早熟，小時候卻常常逃學，不懂珍惜。老爹越是打他，越是逃得厲害。&rdo;

&ldo;還很羨慕自己的弟弟妹妹，中途輟學去打工，哦，就是找事兒做，賺幾個錢。&rdo;

蕭初樓手指尖不經意的撫摸過身上柔軟華貴的錦緞被單，他恍惚想著，這可是實打實的古物啊，要是賣到現代去，換成硬幣都能把他給砸到死!

或許是看出他的走神，玄凌耀淡淡出聲：&ldo;後來如何?&rdo;

&ldo;後來……過了很多年，&rdo;如今的蜀川王眼光迷離的偏著頭，低沉道，&ldo;他讀書終於熬出了頭，入讀高等學府的那年，父親病倒了。&rdo;

&ldo;那個時候，他才發現，老父親居然只剩一個腎，原來他曾經賣掉了一個，供他讀書……&rdo;

見玄凌耀疑惑地抬了抬眉毛，蕭初樓頓了一下，解釋道：&ldo;總之，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傷，而且永遠沒法治好。&rdo;

&ldo;那會兒，他爹孃不過四旬年紀，卻已經兩鬢斑白，活脫脫像花甲之年。二十年的年華，為了活下去，為了養家，為了‐‐他這個兒子……付出了多少，辛酸和困苦?&rdo;

蕭初樓住了口，良久，才輕聲道：&ldo;無可計數……&rdo;

&ldo;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貧富，都是一樣的。&rdo;約莫是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君王淡淡頷首，面上露出追憶的神色。

&ldo;那個時候，他才明白這麼多年，他從那個家裡得到的太多，付出的太少了‐‐他才是那個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