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大衛連忙說:“再去一次也不錯呀。”
他看著我的樣子使我頓感羞愧。“其實,這主意可真不錯呢。”我轉向蕾切爾:“我們全家都去,怎麼樣?”
她聳了聳肩。
不過,話說回來,蕾切爾也並非完全無理取鬧。因為我家並不像以前那樣嚴格遵守猶太教教規了。老爸說過,原因在於我是不同教派聯姻的產物。我母親在一個猶太教改革派家庭中長大,基本上已經美國化了;外祖母每年的平安夜都要舉辦家庭招待會,還要把一顆小小的聖誕樹戴在頭頂。我父親呢,則是在海德公園長大,生活在一群聯絡緊密、嚴守教規的德裔猶太人之中。其實媽媽過去常常開玩笑說,爸爸當時只要是個猶太姑娘都可以娶,無論她屬於什麼教派都無所謂,結果就選了她。不過我依然覺得,對於爸爸教我猶太教教義一事,母親其實心存感激。
第二天從教堂出來,巴里就來接走了蕾切爾。因為大衛要回費城上班,我就先送他到了機場,再送老爸回家,然後換了衣服立刻奔向商場。那些新衣服的廣告語令人熱血沸騰。不過一到商場,我就膽怯起來。若是購買貴的東西,我常常要聽蘇珊的意見,因為我花冤枉錢的時候太多了。
先瀏覽了一會兒櫥窗,然後漫步進入一家又小又窄的禮品店;牆壁上是人工抹的灰泥。商品陳列在過道兩邊,收銀機後面坐著一個藍髮女人,店裡似乎只有她一個員工,但我發覺還有一個顧客。過道這頭擺放著包裝精美的香皂,我站在那兒,欣賞著那上面小小的蝴蝶、精緻的花朵及其他圖案。一張廣告牌上宣稱,香皂藝術是最新潮的時尚,香皂圖案保證遇水不溶化。我看,還是給蕾切爾買上幾塊,就算是主動表示和解。
我繼續瀏覽,欣賞著那些包裝好的籃子、陶瓷小屋和其他小擺設,然後轉身返回那堆香皂。那個顧客背向著我,手裡擺弄著兩塊香皂,我正要說“請讓一下”,好自己也拿幾塊——突然,她把香皂偷偷裝進了衣袋!
我驚呆了。片刻之後她轉過身來——也驚呆了,一臉的內疚和恐懼。我知道我應該做的是:或要求她放回去,或叫來經理,或大呼保安。但我什麼也沒做。我麻木不仁,猶如釘在了地板上。
我倆目光相對,虎視眈眈,誰也沒有動彈。最後,她肯定猜到我既不能也不願多管閒事,眼神裡慢慢有了新東西——蔑視?或許吧。或是勝利。她閃過我身邊走出了小店。
我畏畏縮縮地進了過道,直到回過神來,才挑了三塊香皂,拿去櫃檯,付了賬。藍髮女人把包好的香皂遞給我時,我感到極為內疚,似乎自己是那個扒手,甚而至於想過要為那女人拿走的兩塊香皂付款!
儘管那麼想著,我還是出了店子,步子沉重地走向門廳。經過一個五顏六色的售貨亭,一個女人在亭裡賣著一堆堅果,堅果散發出一種森林的清香——但恐怕她一輩子也沒有砸開一個堅果來自己吃過。我挪動到了商場的餐飲區,買了一個帶有許多巧克力碎屑的大圓餅乾,狼吞虎嚥,一掃而光。我一邊走向出口,一邊分析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挺身而出。原來,那場審判已把我錘扁——堅持正義已成往昔;正義之劍,就讓別人去高舉吧!我拂掉了襯衣上的餅乾碎屑。
沒走多遠,身後傳來追趕的腳步聲。
我加快步伐。
腳步聲也加快。
我慢下來。
腳步聲也慢下來。
起初還以為是那個扒手,但想不通她的動機。難道她想要道一聲謝?解釋一下?沒必要呀!我很理解。因為我也曾順手牽羊!
順手牽羊必須機靈,還得厚起臉皮。很久很久以前,我兩者俱全。我體驗過那種驚慌,那種劇烈心跳,那種羞愧難當。正因為如此,我才知道她絕不可能跟在我身後。她既不會歸還香皂、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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