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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了,開口就語氣不善:「我的事輪不著你來管!你算老幾呀?」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秒,再開口,是陳奕安的聲音:「浪花姐,是我,我哥說讓我告訴你,他命不久矣,死前想再吃一口你做的油炸糕。」
一聽到陳奕安這與他大哥完全不同的清冷嗓音,程諾頓覺羞臊,自己剛才好像個潑婦。
她跟陳奕安雖然也相熟了這麼多年,但是因為他身體不好的緣故,她對他態度一直很和善,而且陳奕安小時候乖巧懂事,長大了溫文爾雅,跟他那猴子一樣的上躥下跳大哥一根毛都不像的。
這種男的,誰會不喜歡。
她聲音放柔:「奕安啊,這麼晚還沒睡。你哥是真發癲還是假斷氣?手斷了麼,電話還要你代打。」
「程浪花!你的良心不會疼嗎!都不問問我怎麼了,這麼咒我!」聽筒裡又變成了陳長風的咆哮,他剛才就趴在手機邊聽著呢。
程諾選擇結束通話電話。
聽他中氣十足,除了腦子,不像有病的樣子。
被掛電話的男人倒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沒有再追過去電話。
陳奕安坐他哥的電競椅上打遊戲機,頭也沒抬地問:「要用我手機打嗎?」
陳長風已經達到目的了,就沒再問,「不用,知道她沒把自己淹死就行。」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她整個人沉進水裡的時候心跳驟停的感覺。
那年夏天他高一升高二,成績太差,他爸讓程諾盯著他寫作業,必要時候輔導他一下。
可她一個舞蹈附中的學生,縱使比他高一個年級,學習也到不了能輔導他的地步。
那時候青春期的他最會惹人嫌,沒腦子似的,笑話她的水平連李皓行都輔導不了。
李皓行當時才上幼兒園。
後來那忘了是怎麼吵起來的,總之程諾跟陳長風吵了一架,帶著氣回房間了。
陳長風吵完就後悔,沒一會兒跟著過去她房間,進屋沒看見人,也沒多想,看到屋裡浴室沒關門就進去了,結果就看見程諾衣服都沒脫,穿著睡裙整個人臉朝下撲在浴缸裡,浴缸的水已經沒過了她的胳膊。
他一個箭步向前,從水裡攔腰抱起來程諾,大聲喊著「你別死」就要抱著她往外跑。
程諾沒被水嗆到,但差點被他勒在胃上的胳膊給勒吐了。
人家橫抱都是公主抱,只有她像個麻袋一樣被他臉朝下抱著腰,形象全無地掙扎著跳下地,罵他:「你在狗叫什麼?」
陳長風嘴唇都嚇白了,看她好像沒有事,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脾氣這麼大嗎?吵一架就要人命,這麼牛逼你殺我啊,殺自己幹嘛?」
程諾:「誰要殺人了,我只是覺得煩躁,泡個澡。」
陳長風:「鬼扯,洗澡穿衣服洗?」
他說到這,才注意到她全身都濕透了,裙子貼在肉上,透明地能看見她底褲的花紋。
哽住一瞬,他又說,「你先換衣服。」
程諾的氣已經消了,她剛才跑回來確實氣得不輕,但看到罪魁禍首低頭,她那股鬱氣就隨風飄散了。
她重新洗了個澡,陳長風就一直在她房間裡坐著,隔著一扇浴室的門,時不時喊她的名字確認她沒出意外,她不說話他就一直叫,叫到她煩躁地應一聲為止。
這「惡習」,她沿用至今,他就也一直保留「叫魂」的習慣。
陳奕安遊戲通關,放下手柄,看了陳長風一眼,他大概是親友裡對他哥態度最好的人了,從不說一句不禮貌的話,這次卻難得嘆了口氣,說:「哥,追女生這樣是不行的。」
陳長風靠在床上,拿著平板看公司年報單,聞言一扭頭,不屑地「嗤」一聲:「你又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