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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還要這樣說?」聞琦年看他想要遮掩,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咬牙說道:「你是強行突破的第七重,如今心境不斷受到青華侵蝕,難道不痛苦嗎?」
她神情肅冷,黛眉深鎖,看著垂下眼簾的奚詠,長長嘆了口氣,借著地勢的高低差距,忽然伸出一雙小手,捧起了對方的俊臉,重重說道:「聽好了!你是什麼樣,我就喜歡什麼樣。你不是聖人君子,但也不是無惡不作的魔頭。我只願你活得像世上任何一個普通人。」
她咬了咬唇,繼續慢慢說道:「餘生,陪我一起做凡夫俗子。」
「你要答應,我才同你下山。」
悠長山風之下,墨白晴紋長裳的如玉公子愣怔在了原地,深深凝視著自己面前的清麗姑娘,似有千言萬語,卻是如鯁在喉。
「好。」聞琦年等得忐忑不安,良久後,終於聽見他沉沉應了一聲,還有些哽咽:「我信式玉。」
「天底下,唯獨你,絕不可以拋棄我。」
林清寺深藏靖州的山中,夏枝繁茂,光斑四漏,於喧囂中獨取一份清涼。
寺廟外有一潭清澈的小池,映照出藍天白雲,還有一角廟宇飛簷。
奚詠將小黑木遞給了掃地僧,不一會,便有沙彌前來相迎,雙手合十,微微鞠躬道:「請二位施主隨我來。」
穿過眾多佛殿僧院,走到最裡花木幽深處,一座整潔質樸的禪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沙彌停下腳步,請他們進屋。
屋內一片幽寂,只聽得到木魚作響聲,屋中只有些簡單的擺設,毫無香火氣,內室中不斷傳來吟誦。
奚詠帶著聞琦年走進內室,行禮輕聲說道:「涇空大師,您可還記得我?」
淺褐僧衣的老人睜開了雙眼,忽然朗聲一笑:「原來是你。我道是珏娘子尋來了。」
「珏娘子?」聞琦年一頓:「您可說的是鄔圖之的娘親?」
「正是。她早年與我有恩,我便將此木贈予了她,承諾若有需要,儘管拿著此木來尋我相助,但她果真性情冰清,並不曾來過。」
聞琦年手一緊,緩緩說道:「她將黑木縫進了香囊,給了自己兒子鄔圖之,但圖之直到臨死前也不曾拆開過,而是給了我。」
難怪他說,這個香囊可以把人所有的苦難都解脫開來。
「各人選擇不同罷了,此乃天意緣分。」涇空大師掃了一眼奚詠,起身伸手請道:「二位請坐。」
待奚詠坐正後,涇空凝視著他,忽然開言:「孩子,你是時候回來了。」
奚詠一臉平靜地問道:「大師何出此言?」
「我且問你,是否每個人都需行善?」
「否。但若能行善,對他人來說自然是更好的。」
「是否作惡就極為高興?」
「否。心中若有是非觀念,便會感到羞愧。」
「你還未懂嗎?」涇空輕輕笑了起來:「世人眼光並不重要,你心本善,奈何束縛自我,以致怨念橫生,索性放縱,卻並非你心所願。難道這位姑娘還沒開解好你嗎?不必被禮儀道德束縛,從心而活便可。」
說罷,他拉過了奚詠的手,一探,搖頭道:「青華並非邪典,只會將人的情緒放大罷了,是善是惡,亦或平淡,全靠個人把握。」
「服下此藥即可。」他蒼老的手掌中靜靜躺著一枚小小瓷瓶:「你的內傷便能痊癒。」
「真的?」聞琦年睫羽一顫,鼻頭酸酸的:「多謝大師,要是能痊癒,實在太好不過了。」
奚詠接過藥瓶,服下道謝後,望了身際的聞琦年一眼,皺眉說道:「大師,晚輩還有不解。當年你說的密法,為何毫無線索?」
「密法意欲為何?」
「為的是……」他輕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