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分不清,也是真心(第1/2 頁)
欺騙他人感情,這個罪名實在太過下三濫,宋潤之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他歪了歪頭,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欺騙感情?呵,當年你跟著金太傅學作畫,想告假三日卻不得,而後太傅又突然許了你三日假,你以為,這是天降的好運?”
“……”
這件事,宋佩之早就已經忘了。
那時金太傅想從兩個少年當中,收一個做關門弟子。
一個是太子蕭懷光,另一個,則是宋佩之。
太子本就是金太傅的學生,但在作畫方面,金太傅評:有天賦,但循規蹈矩,墨守成規。
對宋佩之,則評:天賦靈氣俱佳,觸類旁通。
一開始,金太傅讓宋佩之跟隨一段時間,看看是否能跟得上。
可結果,宋佩之畫中的弊端很快就出現了——
他只能畫景,不能畫人。
即使金太傅的指導他都能聽得懂,也都能畫出來。
可無論怎麼畫怎麼畫,畫中的人都是“死”的。
那段時日,宋佩之的壓力很大,整夜無法安睡,便提出想告假三日。
但,金太傅認為宋佩之過於嬌氣,還需再磋磨,直接給拒了。
過了沒幾日,金太傅又突然體貼備至的許了假,讓他好好休息。
時至今日他才知曉,原來是宋潤之在其中起了作用。
宋潤之偶遇受傷的金若冰,便在揹她去太醫院的途中,委婉地講述了“自己”最近身體不適,又不願讓先生失望的心情。
金若冰回去後,也果然就跟金太傅說了情。
這才有了那遲來的三日假。
聽完了整個經過,宋佩之火氣消了七八分。
但仍是堅信,在之後的幾年中,一定是有宋潤之的有意為之,才會讓金若冰情根深種。
宋佩之神情複雜地嘆出一道鼻息:“可自那以後,你便該適可而止,何以能助長人家姑娘的心意?”
“心意?”宋潤之嗤笑了一聲:“若真是情根深種,又豈會分不出你我二人?”
“……”
“分不清,真心便無從談起。”
宋潤之緩緩地站起身來,走近了宋佩之,低聲道:“佩之,我們一直以來,就是這般做的,你今日才來與我說教,是否晚了些?”
其實,宋潤之從未給過金若冰任何男女之情的暗示。
在他看來,自己只是抱著作壁上觀的態度,任由那份錯位的感情滋長罷了。
金若冰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與他何干?與佩之何干?
宋佩之沉重地閉上了眼:他知道,此事發展至今,也有自己放縱之過。
長久以來,宋潤之不去糾正他人,甚至就順應他人的錯認在外結交,宋佩之私心裡,是有些高興的。
因為這說明,宋潤之的確是在身體力行的在實踐“他們二人密不可分”的誓言。
而那些人,從平日裡的言行舉止判斷,也的確並非可深交之人。
但今日,金若冰雖沒有多言,可分明就是自尊心和情意被傷害,乃至被踐踏的痛楚。
他實在無法再同以往那般無愧於心。
平生第一次,他覺得宋佩之無法理解自己的體會。
宋佩之嘆了口氣,幽幽地道:“也許一開始我們就錯了。這種偏執,讓你這麼多年來,就只一個四皇子能稱之為友,也讓我,將自己困在了原地。”
“……”
說完這一席話,宋佩之轉身離開。
步伐沉重,背後猶如壓著一座高山。
宋佩之下樓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間中一片死寂。
明明是盛夏炎炎,屋裡的空氣卻能冷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