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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對她而言根本不能稱之為家。
縱然她是蘇家養大的,可她也不能為了所謂蘇家的榮華富貴,就嫁給蕭衡這樣的虎狼。
本來也不是她的錯,憑什麼欺她沒爹沒娘?
都是蘇家的女孩兒,蘇繡才最該承擔蘇縉造成的惡果,憑什麼他們都欺負她一個人?
大伯父裝得人模人樣,還拿大姐姐蘇紋做比。
其實要讓蘇綰選,她寧可選宋寧那樣半大老頭子做填房。
起碼宋寧還算是個人,他知道自己年紀大,對蘇紋這個小妻子很有幾分體恤、憐惜之心。
當初蘇紋剛嫁過去的時候,回孃家沒少對蘇大太太哭訴。
年輕姑娘家,對未來的夫婿總帶有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宋寧幾乎是幻想的頂極反面。
年紀又大,鬍子一把,還是個粗疏的武夫,生得既不文雅,也不會做錦繡文章。
說話聲音大得像打雷,拳頭有缽那麼大,瞪起眼來像是要吃人的老虎……對女人也不會溫柔、體貼,更沒有溫柔小意兒。但時間一長,蘇紋對宋珏的怨氣就少了。
宋寧對蘇紋有求必應,不說像疼親閨女一樣疼,但對她百依百順,家用都交給她,府裡也都她一個人說了算,要金順搭給銀,要玉順搭給寶石,他的私房都是蘇紋保管。
最重要,他看著粗魯,卻從來不仗著自己有一把子力氣,就對蘇紋動粗。
可蕭衡那是人嗎?
他心如鐵石,殘忍惡毒,動不動就拿劍把人的頸子割出血來。
她在他跟前壓根算不得一條命。
林檎道:「奴婢跟著姑娘一起走。」
蘇綰呆呆的看著她,抽泣著道:「還是算了吧。偷溜出府,頂多打一頓板子,就算是攆出去,也還有別的差事可做。可你要跟我一塊逃跑,以後你就沒家了。」
不只沒家了,萬一被逮回來,被蘇家打死也是活該。
林檎是家生子,家裡還有爹孃兄嫂和小侄子、侄女呢。她一個人死還不算,還得連累一家子老小。
林檎當然明白這些,可她還是道:「可奴婢不能讓姑娘一個人走。」
蘇綰無奈又痛惜的看著她,感傷的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正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連累你。」
主僕倆你瞅我,我瞅你,只覺得前途灰暗無望,最終抱頭又哭成一團。
其實現在對於蘇綰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畢竟夜長夢多,萬一被蘇家人知道她頻繁出府,一定會把她禁足。到那時她就是長翅膀,也難飛出蘇家高牆。
可她沒準備,太倉促了。
她再蠢也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處處難,最起碼,她得帶上幾兩銀子,幾套衣裳?
最終主僕二人還是蔫耷耷的回了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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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衡回府,徑直去了外書房,玄圭先迎出來,施禮畢,給他遞了個眼色,這才朗聲道:「三爺回來了?世子爺在呢。」
蕭衡面上浮起譏誚的神色,卻和沒聽見一樣,喝斥玄圭:「打水,晚飯準備好了?」
這可不是玄圭的活計,但他還是躬身道:「這就讓人抬進來。」
蕭徇從裡往外迎著蕭衡,一臉親切和關切:「三弟。」
「世子爺貴腳踏賤地,有何貴幹?」蕭衡正眼都不給蕭徇,徑直和他擦肩而過。
才進屋,他就已經解了腰帶,脫了外袍,一副急不可耐要梳洗的模樣,壓根沒把蕭徇這個世子爺放在眼裡。
蕭徇也不以為忤,跟在蕭衡身後,彎腰揀起他隨手扔在地上的外袍和腰帶,還隨手抖落了抖落,替他掛到衣架上,隨口問道:「你見過蘇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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