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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玩味地挑眉望過來,卻故意不言語。
暗衛不是會多嘴的,那跪在下頭的小孩更是沉默,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四公子瞧。
他們就這麼對視著……對視著。
暗衛的定力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最後還是楚言先堅持不住,臉色微妙地咳了咳。
墨刃這才回過神來,往四下一看。那些孩子大多已經打得趴下了。一個壯實的少年手捧那柄漆黑長劍,面露激動之色地欲要拜伏在楚言面前。
於是墨刃平靜地站了起來,平靜地走過去,拉起架勢開打。幾招過後,他一掌劈在那個壯實少年後頸,弄昏了人,奪走了劍。
「……」
楚言黑了臉。
「你覺著,這樣的取勝方式本公子也會認?」
墨刃雙手捧著漆黑的長劍,跪在玉階之下。小暗衛垂下眼,冷靜道:「四公子沒說不可以。暗衛只求結果,不問過程,能克敵制勝便是好的。」
楚言一愣,突然仰頭大笑起來,拍著手連連稱妙。暗堂堂主有些無奈地解釋:「這是個野崽兒,入殿時日不長,性子也硬,暗堂還未訓妥帖。四公子莫見怪。」
楚言笑容未散,居高臨下地拿手指點了點他:「不妨事,就他了!我喜歡這樣的。」
他站起來,目光看向小暗衛,啟口的語調更有力了些:「你……跟我走吧,做我的貼身侍衛,做我的劍。」
墨刃突地心魄搖動。那時他年紀尚小,還有些懵懂著,就那麼跪下叩了個頭應道:「是。」
楚言饒有興味地探身,神情灼灼地望著他:「可有名字?」
「回四公子,未有名字。」
「今日本公子就以此劍為你賜名——墨刃。」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利刃。」
「謝四公子賜名。」
他再次叩首。
誰料那楚小公子卻含笑搖頭,「既已認主,今後不要稱什麼四公子了。要叫……」
墨刃疑惑抬頭。夏風拂面,逆著刺眼的璀璨陽光,他瞧見他新認的小主人自個兒也摸著下巴猶豫著,卻在下一刻神采飛揚地彎了眉眼,十分歡欣地道:「——唔,叫主上!」
於是墨刃平靜地三叩首。
他應道:「見過主上。」
從此,一朝認主,一生效忠。
他的一生何其短暫,已經走完了。唯有那顆已經無法跳動的心臟裡,未乾竭的最後一點赤血還企圖存著熱,存著對楚言的思念和執念。
……前世最後那段日子裡,也有人恨鐵不成鋼,罵他為何要苦守著一個昏庸的主子至此。
他便說,他是一柄認了主的劍,蒙主上賜名,得主上親鍛,自當寧折不改初衷。如若主上要棄劍,他認命便是,又哪有叛主的道理?
那話只有一半是真的。
他甘願傾盡一身心血地忠於楚言,不僅僅是當年那一跪一誓,一個賜名。
更是因為,在那個名喚白華的貌美少年出現之前的日子裡,楚言曾是那樣地賞識他,親近他,愛惜他。
墨刃幾乎要忘了,自己也曾是得過主上的信任的。他還是殿主唯一的貼身侍衛時,主上身後一步的那個位置只屬於他。
那個獨一無二的,離主上最近的位置。那個他永遠也不可能再站上去的那個位置……
九重殿背倚天嵐山,春天山腳下梨花開遍,浩浩如雪。曾經楚言也會拉他花下試劍,打得酣暢了開心了,就親暱地握著他的手腕低沉地笑:「瞧瞧,孤當年可是撿到寶了。」
也會盯著他沏茶的動作,突發奇想地問一句:「阿刃,你這樣的好武功,天天被孤圈在身邊兒做伺候孤的活計,委不委屈?」
不等他慌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