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殺!築京觀!(第1/2 頁)
楊榮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看著讓人是相當的不忍心。
但你得分是誰。
眼下是在打仗,周圍除了將士還是將士,他們本來就和楊榮不是一個派系,說是勢同水火可能有些過了,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從唐朝文武分家,不再有像衛國公李靖那般的儒將之後,文臣就在打壓武將的道路上撒丫子跑了起來,並且一去不復返。
原因很簡單,不管是什麼朝代,軍功都是相當重要的功勞,到了大明更是有了無軍功不可封爵的規矩。
要是李靖那種能文能武的武將倒也罷了,但被一群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壓在頭上,那些文人們所謂的傲骨又怎麼能忍受得了?
眼下殺的雖然都是些俘虜,將士們不會有軍功,但意義不一樣,因為這等於是開了個先河。
有此先河,以後在戰爭上他們儘可放手殺敵,賺取軍功。
對於將士們來說,軍功不只是他們晉升的臺階,更是保證他們生活,乃至子孫後代的重要依據。
雖然殺這種等級的敵軍不足以封個世襲的勳爵,但能蔭及兒孫兩代那就是值得的。
現在看著楊榮站出來反對,將士們無一不是紅了眼珠子。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軍功可比錢財重要的多了。
然而,他們又沒有什麼辦法。
他們雖然是莽夫,但也懂得一些道理,知道這殺俘的先河一開,那大明以後就亂了,最起碼一個殘暴的名聲是免不了的。
歷朝歷代,有哪個皇帝不愛惜自己的羽毛?會喜歡被這等惡名所糾纏?
這可是會被鐫刻到史書上,被萬世批判的!
“楊大學士此言差矣!”
就在將士們個個都著急,但卻又沒有辦法的時候,跪在楊榮旁邊的朱瞻壑開口了。
“我沒讀過幾天書,比不得楊大學士,但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楊大學士。”
“世子請說。”楊榮雖然不喜朱瞻壑,但在朱棣面前他也不敢表現出來。
“請問楊大學士,我漢人向來講究禮儀,講究仁義,追溯歷史,哪怕是一直到漢朝時期,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也不過是武悼天王冉閔的殺胡令。”
“除此之外,我漢民族對草原,乃至所有外邦都報以懷柔的態度,非是到不可不為的時候不會輕易殺人。”
“但敢問楊大學士,如此寬以待人的漢民族換來的是什麼?”
“倘若我們今日再次對他們網開一面,下次還會不會有五胡十六國、金入中原以及蒙元南下的情況?”
“若是有,那子孫後世又會怎麼來評價我們這些先祖的呢?”
……
朱瞻壑的問題很長,但也很快就問完了,可他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回應他的是楊榮的沉默。
誰能保證?
沒有人敢保證,哪怕是眼下的朱棣也不敢保證。
其實縱觀歷史就不難發現,種花家的歷史基本上都是漢人政權和少數民族政權交替進行的,最大的差別也不過兩朝。
東西兩漢之後是魏晉南北朝,然後是隋唐,隋唐之後又是五代十國,然後北宋崛起,接著金人入關,蒙元起勢,最後則是大明立國。
這僅僅只是截至目前為止的,後續的滿清入關就不用多說了。
所以說,歷史是有慣性的,在這一點上哪怕是楊榮也無法反駁。
或者應該說,正是因為楊榮才無法反駁。
一個虛無的問題,誰都無法給出答案,這就足以堵住楊榮的嘴了。
他能說什麼?是能保證漢家天下永世長存?還是說能保證最起碼這些蒙元后裔能夠在以仁治國之下可以服從大明,永生永世不會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