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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事,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視線再看向窗外那抹纖瘦的影子時,笑意又變得苦澀。
何叔透過反光鏡看到後座的何城。
他擔憂道:“少爺,您淋了雨,今天先回去吧。”
何城沒說話。
何叔又道:“少爺的身體”
何城咳嗽幾聲,語氣溫和:“快到了,不差這幾分鐘。”
何叔只能在心底默默嘆息,腳踩剎車,放慢車速跟著步行的禾央。
後面幾輛車頻頻按喇叭,但看清楚車標,又迅速地超過去,不敢發生摩擦,怕賠不起。
想來這樣的速度,實在有些糟蹋這輛好車。
不過何叔不敢有任何一絲不滿,反倒一把年紀了,還生出濃重的悲哀。
他是何家的遠房親戚,很遠的那種,何家發達之後,並沒有嫌棄他這樣的窮親戚,反倒讓他來何家當司機。
他為人老實,開車又穩,便跟著何城來了陽葵縣。
從來陽葵的第一年,他便知道了那個小姑娘。每天放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那小姑娘的身後,有時候到了小姑娘的家門口,何城仍不開口,只是專注地望著一個方向。
從陽葵一中到十巷街,這條路他了熟於心。
而十巷街到天河盛居,一個在縣西一個在縣東,隔著最遠的距離。
禾央上樓後,何城仍沒有收回視線。
何叔等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忍心道:“少爺,今年已經是高三下學期,再有幾個月就是高考,等高考結束,少爺還要像現在這樣嗎?”
整整三年,三年的時間,何城一直默默跟在禾央的背後。可是三年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一個學校,一個縣城,誰都有可能認識誰,唯獨禾央不認識何城。
何城躲在背後,明明是如珠似玉的少年,卻生生把自己變成陰溝裡不敢見人的東西。
何城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他的視線膠著在禾央離開的地方,很久,濃密的睫毛慢慢下垂,半遮住烏黑黯淡的瞳孔,他周身散發著一股破碎的凋零感。
像一朵玫瑰,從根部沒了水分,只剩下嬌豔盛放的外殼,內裡的荒蕪乾涸只有自己清楚。
他聽到了何叔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禾央是個纖瘦的女生,五官清秀,一看就是乖巧的好學生,但是何城知道,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禾央笑起來時會露出兩顆調皮的虎牙;
在空曠的街道她總是一改往日端正的步伐,像個孩子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他還見過她用拳頭嚇哭過一個連她身高一半都不到的小胖墩,在小胖墩家長趕來之前,風一般地跑走了
她明亮,溫暖。
恰是他這一株瀕臨死亡的植物所渴求的,深深地渴求的。
何城道:“迴天河盛居。”
何叔應了一聲,調轉車頭。
就在何叔以為何城不會回答他之前的問題時,何城開口了:“她在四班,是普通班,但是她學習認真,考試的成績總能穩定在年級前二百,高考時穩定發揮,有希望衝|刺重本大學,她認真上進,以後也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甚至是”
他目光黯淡:“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疼愛她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孩子。”
何叔道:“那少爺呢?”
何城苦澀道:“何叔你知道的那個人不能是我,絕對不能是我”
他將視線放在窗外,右手五指緊緊蜷縮著,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最終卻無力地鬆開。
“她那麼好,她那麼好。我不能害她。”
何叔聽他這樣說,沒再繼續接話。
他想起了什麼,透過反光鏡看著後座上沒有絲毫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