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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了一口,譏嘲道,“所有被選中的秀女必須在宮中待上三個月,以便觀察言行,性情,品德,再由太子親自挑選。”雙眸閃過一抹鋒芒,陰惻惻地道,“宮規森嚴,人命如草芥,殺一個人就像捏死只螞蟻,不費吹灰之力。”
楊彩蝶低頭思索了一會,眼睛忽地大放異彩;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媽,您是不是有辦法讓小賤人死在宮裡?”
微蒙的燭火下,楊氏的臉顯得猙獰陰森,嘶啞的聲音便如淬了毒的刀子緩緩刮過耳膜,令人不寒而慄:“我昔日的閨中蜜友蔡瑩十幾前年入宮,如今在尚儀局做女官,你入宮後暗中去尚儀局找她,讓她助你一臂之力,順便讓她想辦法除掉死丫頭。”
楊彩蝶欣喜若狂,片刻又垮下臉:“姑媽,您們都十幾年沒見過面了,萬一她不記得您了呢?”
“我曾有恩於她,只要你說是我的親侄女,她一定會盡全力幫你。”楊氏胸有成竹地說道。
楊彩蝶放下心來,站起身抓了一把百合香放進青花海水紋香爐中,討好地道:“這香能安神靜心,可以幫助姑媽入眠。”
“就你最乖。”楊氏笑著說道。
楊彩蝶笑道:“姑媽最疼我,我當然要孝敬姑媽。”一面喚小丫鬟進來服侍楊氏洗漱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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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靜無聲,一彎上弦月高高地掛在天際,灑下無限清輝。
張巒獨自來到梨香園,看見張嫿坐在臨窗大坑上看書,桔色的燭火勾勒出一個寧靜柔和的輪廓,眼眶忽地有了些溼意,多少年前,曾有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夜夜挑燈等他到來。
再回首,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張嫿看見張巒進來,遂放下書本,起身規規距距地行禮:“父親。”
張巒輕輕地唔了一聲,定定地看著她,心裡嘆了一口氣,其實張嫿長得與梅姨娘並不相像,梅姨娘的美是嬌媚而柔弱的,就像養在暖房裡的蘭花,需要精心呵護;而張嫿就像一朵清麗明媚的薔薇花,有點陽光便可以燦爛地綻放。
張嫿斟了一杯茶遞給他,恭敬地道:“父親,請喝茶。”
張巒接過青花瓷茶盞,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蓋,似在思考著如何措辭。
張嫿一向不待見他,巴不得他早點說完早點離去,遂笑盈盈地問道:“父親這麼晚來找女兒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張巒似愣了愣,啜了一口茶,說道:“嫿兒,賴媽媽這件事,你母親也是受了矇蔽,並不知情。她心中愧疚,哭了好幾日,病倒在床上。你就別再怨怪她了。”
楊氏的眼淚你也能相信?是不是非要等我被楊氏毒死或害死,你才肯相信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張嫿暗自腹誹,臉上不動聲色,乖巧地道:“父親教訓得是。女兒不敢怨怪母親。”
☆、021選秀(2)
張巒欣慰地點了點頭,感喟道:“明日你便要入宮參選,宮中規距多,人與人之間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你一切要小心。”
楊氏的陰謀詭計還少麼?張嫿繼續腹誹,不知道他還要嘮叨多久,故意打了個哈欠,說道,“父親放心,女兒會保重自已。”
張巒卻恍若未見,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她:“這裡有五百兩銀子,你仔細藏好,拿去打賞宮女內監,他們自然不敢怠慢你。”
張嫿愣了一下,緩緩接過銀票,垂首道:“謝謝父親。”
張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皇宮是天下最黑暗的地方,你若不想留在宮中,記住收斂鋒芒,落選後我自會做主為你擇一門好親事。”
“父親的話,女兒會牢記在心中。”張嫿點點頭,語氣不覺多了幾分真誠。
張巒沉默了一會,眉頭緊鎖,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時辰不早了,你趕緊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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