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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輕吸了一口氣，對顧熠說：&ldo;你去拿吧。&rdo;

顧熠沒想到蘇漾會這麼說，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懷疑和猶豫：&ldo;你確定？&rdo;

&ldo;嗯。&rdo;

高檔的會所，裝潢卻不是那種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風格，而是簡單中帶著設計感，精緻又很有質感的樣子。

牆上的裝飾畫出自名家手筆，牆內的藏品也是現代藝術家的作品。

真正的富豪並不如常人想像得又土又沒素質。至少顧總不是。

他和顧熠的長相有幾分神似，身形也差不多，氣質是那種卓然而沉靜的。

顧熠離開後，整個小宴廳裡便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服務員在工作間裡極其細微的動作和小聲說話的聲音。

蘇漾並不是很擅長和長輩打交道，也不敢貿然開口，只是拿起面前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口。

&ldo;聽說，你後來去了x城。&rdo;顧總的聲音很溫和，完全沒有為難蘇漾的意思。

因為各種關係，蘇漾面對顧總還是有些緊張，剛喝下去的涼水滑過食道進入胃裡，胸前一片涼浸浸的感覺。

她認真思索過後說道：&ldo;x建大的建築系很出名，學術氛圍比較適合我。&rdo;

&ldo;你應該知道，當時她們打算送你去美國，勞師動眾的。&rdo;

蘇漾後來知道了自己能去gaa實習的原因，也知道了她身世的背後，三個長輩對她的付出。

纖瘦的手指攥了攥：&ldo;中國挺好的，我喜歡中國。&rdo;

&ldo;嗯。&rdo;顧總抬頭看了蘇漾一眼：&ldo;以後你打算留在顧熠的事務所？&rdo;

蘇漾有點摸不清顧總的意思，只能跟著他的問題回答：&ldo;暫時是這麼打算的，顧熠能教我很多東西。&rdo;

聽到這裡，顧總嚴肅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微微輕抿，一個淡淡的笑容顯露出來。

&ldo;顧熠從來沒有以女朋友介紹過哪個女孩，你是第一個。&rdo;顧總說：&ldo;他一直對我有很深的敵意，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因為我想見見你，就帶你來見我。&rdo;

蘇漾抬起頭看了顧總一眼：&ldo;那今天……&rdo;

&ldo;因為東城改建的專案。&rdo;顧總笑：&ldo;萬世的肖群，是我30年的朋友，我的意見，他總會聽的。&rdo;

&ldo;……&rdo;

蘇漾看到顧總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這個中年男人，是顧熠的爸爸，卻是完全沒有往東城改建的專案上想。

&ldo;怎麼會？&rdo;蘇漾想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認識顧熠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特殊待遇。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ldo;這不像他的性格。&rdo;

對於蘇漾的不敢相信，顧總似乎早有所料，只是不緊不慢地說著：&ldo;不管他脾氣多壞，多不近人情，對待心上人，總是不一樣的。&rdo;

顧總喝了一口水，突然很鄭重地說了一句：&ldo;希望你能對他好一些，他這麼多年，也很不容易。&rdo;

顧總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是移向別處的，他甚至都不肯給蘇漾看他臉上流露出的真實情緒。

那樣彆扭。父子倆真是一模一樣。

顧總在外風光無限，面對自己的兒子，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父親的姿態。蘇漾聽著他誠懇的話語，心間微顫，一瞬間百感交集。

&ldo;我知道。&rdo;蘇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