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肖老師殺瘋了(第2/3 頁)
肖行雨渾然不顧四周精彩紛呈的面孔,自顧自往下說:“我還要糾正你們兩個說法。”
當即就有人接:“什麼說法?”
肖行雨豎起一指,半卷的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線條:“我不是古董鑑定專家,因為古董的含義太廣,它包括金石、銅器、瓷器、木器、書畫等等,而我,只是對古陶瓷有一點了解。”
全場:“……”
“還有,”他再豎第二根手指,“我也根本談不上是我家老爺子的傳人,這話要是被我們肖家爺叔們聽見了,”他一笑,“我以後在家裡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全場:“……”
章陌煙莞爾,這個肖行雨究竟什麼人,都這種情勢了還不忘扯這些,也太遊刃有餘了吧!
表態完自己的身份,肖行雨收回手,提聲振氣言歸正傳:“既然你們說到天青釉瓷,那就跟天青釉瓷對比對比。對了,這件蓮花洗當初是清末從宮裡流出去的,是嗎?”
他看向收藏人。
“當然!這件瓷器是我爺爺1977年在英國佳士得拍賣會購得,手續都在,”收藏人底氣十足:“能到這個場合來的物件,你應該不用懷疑了吧!”
肖行雨斜睨他一笑:“這個我信。但是宮裡出去的青瓷就能給它背書秘色瓷了?我看正相反,反而證明了它絕對不可能是秘色瓷!”
他斬釘截鐵,眾人異口同聲發問:“為什麼?”
肖行雨說:“滿清一朝,康、雍、乾三位帝王都是愛瓷之人,制瓷一行正是由他們從上而下的推動才有了百花齊放的局面。他們也是歷代名窯的收藏大家,尤其是我們的乾隆爺,不僅收藏,而且還特別喜歡在一些珍品上提幾筆御款。比如,現今收藏在故宮博物院的一款北宋汝窯天青釉撇口碗,足底上就刻有他的題詩及款識。”
肖行雨略微停頓,緩緩吟出:
“秘器仍傳古陸渾,
只今陶穴杳無存。
去思歷久因茲樸,
豈必爭華效彼繁。
口自中規非土匭,
足猶釘痕異匏樽。
盂圓切已廑君道,
玩物敢忘太保言。
乾隆,丁酉仲春,御題。”
他的嗓音在聲效通透的會廳裡朗如珠玉,猶如一股清泉注入熙攘紛蕪的塵世,帶來一片撥雲見日的清澈。等他說完了,那聲音都彷彿還在空氣中綿綿不絕,蕩拓縈迴。
肖行雨輕搖了搖頭:“試問,如果是珍稀的秘色瓷,怎麼會逃過三代帝王玩家的法眼?依我們乾隆爺的性子,又怎會不留下幾筆金筆御批呢?”
全場:“……”
“這是第二。”肖行雨補註。
他的對手已經全體發不出一個音節了,他們的自信像泥石流一樣飛流直下,有人臉上甚至已經露出了懼色。
然而,肖行雨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秘色瓷的‘秘’字就是‘貢’的意思,從法門寺用它供奉佛舍利的經驗看來,這類瓷器燒製出來就是為了供奉神佛之用。在唐中期,玄奘法師西行求法的壯舉已天下皆知,所謂神佛所在的西方世界就是古印度在當時已是共識。”
他聲音像個講解員:“而據史料記載,11世紀前,古印度人是用鐵筆在乾燥的闊葉樹木葉上書寫,也就是貝葉書。例如玄奘法師當時帶回的五百二十夾,合六百五十七部經書,就都是寫在這種貝葉上的。”
彷彿從遙遠的時間回來,肖行雨總結:“所以,作為上奉西方神佛的貢品,怎麼會是需配合東方毛筆使用的日用品——筆洗呢?”
全場一片喧天的譁然。
話到此處,不用再說什麼了,塵埃落定,勝負已分。
“肖老師!那這件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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