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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熄了火，關了頭燈，從兜裡抽出來一張達勒姆紙，開始捲起了煙。我注意到他又瞥了一眼上方和前方。

&ldo;你好像總是在看後視鏡。&rdo;

&ldo;對，&rdo;他回答道，&ldo;我幾乎可以肯定，從希爾頓的停車場一出來，便有一輛車一直尾隨著咱們。最遠時，離咱們不過是幾道彎的距離。現在似乎消失了。&rdo;

他點起煙，開了車門。

&ldo;咱們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吧。&rdo;

我跟著他，兩人並排站在那兒，凝視著浩瀚的夜空。朦朧的月光下，樹影婆娑，依稀可辨。他扔下香菸，踩滅。

&ldo;狗屎!&rdo;他說，&ldo;這事也他媽太複雜了!我知道茱莉亞正在和梅爾曼見面。當天晚上，我見了他之後也去見她了。我甚至還幫他給她帶去了一小包東西，好吧?&rdo;

&ldo;紙牌。&rdo;我說。

他點了點頭。

我將他們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他看。他只是借著昏暗的光線瞥了一眼，卻再次點了點頭。

&ldo;就是這些紙牌。&rdo;他說完，接著又道，&ldo;你還喜歡她，對不對?&rdo;

&ldo;對，我想應該是。&rdo;

&ldo;噢，見鬼，&rdo;他嘆了一口氣，&ldo;那好吧。我有幾件事要告訴你，老夥計。並不完全都是好事。給我一分鐘整理一下。你扔給了我一個大難題，或者是我自己給自己出的，因為我已經下定決心了。&rdo;

他踢了一塊碎石一腳，山坡下立刻傳來一連串的山石碰撞聲。

&ldo;好吧，&rdo;他說，&ldo;首先，把那些紙牌給我。&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得把它們給撕個粉碎。&rdo;

&ldo;你渾蛋。為什麼?&rdo;

&ldo;它們太危險。&rdo;

&ldo;我已經知道了。我得留著。&rdo;

&ldo;你不明白。&rdo;

&ldo;所以你告訴我啊。&rdo;

&ldo;沒那麼簡單。我得先弄清楚什麼可以跟你說，什麼不可以。&rdo;

&ldo;幹嗎不一股腦兒全都告訴我?&rdo;

&ldo;我不能。相信我‐‐&rdo;

第一聲槍聲剛響，我便撲倒在了地上。槍聲是從右側的山頭上傳來的。盧克並沒有臥倒，而是朝我左側的一片樹林，呈之字形奔了過去。隨即，那兒又傳來了幾聲槍響。他手中多了一件東西，舉了起來。

盧克開了三槍，襲擊者又放了一槍。盧克的第二聲槍響過後，我聽到有人慘呼了一聲。此時，我已站起身來，手握一塊石頭，朝他奔了過去。在他第三聲槍響過後，我聽到了有人倒地的聲響。

我跑到時，他剛好將一具屍體翻了過來，我碰巧看到那人缺了一塊的牙齒間隱約噴出一片迷霧，呈藍色或灰色，正慢慢消散。

&ldo;那到底是什麼?&rdo;等到那霧氣飄走之後，盧克問。

&ldo;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rdo;

他俯視著那具軟塌塌的屍體，只見對方胸前的一片血漬正在迅速擴散，右手之中，依然抓著一把點三八手槍。

&ldo;我不知道你還帶了槍。&rdo;我說。

&ldo;你要是跟我一樣經常出遠門，你也會的，&rdo;他回道，&ldo;我每到一座城市，都會買上一把全新的，離開時再把它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