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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長了手幫我抹去眼角分泌出來的淚,接著他彎腰站起來,撐著膝蓋緩腳麻,緩了起碼有十分鐘。
阿恆拉著我走得大步流星,他借走向島的機車,載我去了一個灰暗的山野公路上,不管是開汽車還是摩托車,阿恆的車技都很穩重,他開得略快,一直不息地開。
我扯著他腰部的衣服,想睡覺。
怕錯過他對我吐露傷心的話,我一直硬撐著沒睡。
冬日已走,四月的天時暖時涼,但晨間一如既往的涼。
&ldo;苜蓿,你快看,日出。&rdo;阿恆精神滿滿地提醒我,他的摩托車終於停了。
暗濛濛的天空逐漸變得微白蒼茫,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東邊山頭升起,剎那間萬物被拂曉的霞光照射,沾著露珠的雜草和樹木綠得發亮,野花隨風搖曳,大地的多姿多彩在黎明盡顯。
阿恆用尾指稍稍勾起我的手,我下意識去抓的時候,他卻收回了手。
我握了一個空……
他的雙手已經揣進了褲兜裡。
下山時,阿恆在前面喃喃自問:&ldo;人的一生是為了什麼…&rdo;
年輕尚輕的我,接了他的話,&ldo;脫離苦海。&rdo;
其實我不太確定答案的正確性,但目前對我來說,是如此。
那時的我並沒有察覺,越想脫離苦海的我,卻在苦海里栽得越深。
他喉嚨裡傳來一陣低笑聲,&ldo;年輕人很有覺悟嘛。&rdo;
我將手慢慢摸索到他的腰上,輕輕環著。
&ldo;你正值青年,不也是年輕人?&rdo;
他的身軀微凝,輕輕地拂開了我的手,他語氣和緩道:&ldo;我沒說我不是年輕人,我很年輕,要年輕一輩子。&rdo;
手上殘留了他的餘溫,冷風一刮餘溫便消失殆盡,我鬱悶地將頭磕在他寬厚的背上,過了片刻,我在他背上寫下三個字,為什麼。
他好像並沒有注意,依舊開著他的車,嗡嗡嗡的…
日出一別,大家都忙忙碌碌地做自己的事,而我們也沒再上一句話。
夏季悶熱如火爐,熱得喘不過氣,我時時躲在蘇珊那裡避涼,化妝間裡開著空調,涼爽似秋風,就連下班以後我也捨不得離開這處。
宿舍裡更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我和舍友夜夜都快被煉化了。狹小的宿舍住得擁擠,某些女生也不講究衛生,衣服堆在一起懶得洗,等沒衣服穿了,她們又從髒衣服裡選來穿。
所以宿舍內,又熱又臭!簡直叫人受不了。
我也只能在白日短暫的享受空調房。
蘇珊最近在教我化妝,她說女孩子應該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化點淡妝顯得有精神,生活上要精緻一些,日子就會越來越好。
可是我不僅耳殘,也是個手殘。
不動手上妝還好,一動手起來,用慧姐的話來說,世界上最醜的女人在銅雀門現身了。
花枝招展的坐檯小姐們也指著我捧腹大笑。
另一個小姐補刀,&ldo;何止世界,明明是全宇宙!&rdo;
她們笑得誇張,我哼了一聲,繼續向蘇珊討教。
我照鏡子左看右看,妝確實沒化好,可並沒有她們說得那麼浮誇,我疑心自己審美出了問題,因此撞了撞蘇珊的胳膊想問一問。
蘇珊恰好在塗口紅,被我這麼一撞,她的口紅直接蔓延到了下巴去,宛如一個貴族吸血鬼。
她斜視於我,我感到抱歉。
門外進來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他將雙手揣在褲兜裡略有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語氣輕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