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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

兩步。

三步。

他的腳步未停。

顧景宸似乎鐵了心，就好像如果她不肯跟上來，他真打算把她丟在這裡一樣。

周遭一片寂靜，只有身後溫喬半真半假的低聲抽噎，斷斷續續地飄進他的耳朵裡。

顧景宸闔了闔眼，虛攏的手指卻不可抑制地握緊，像是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下一秒，他的腳步頓住，折了回去。

一道陰影從溫喬頭頂落下。

片刻的遲疑後，顧景宸無聲地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了一樣，他半彎下腰來，&ldo;你還好吧？&rdo;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溫喬低著頭，咬了下牙，&ldo;剛剛走得太猛，我腳抽筋了。&rdo;

顧景宸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落在了溫喬的肩膀上，&ldo;還能走嗎？&rdo;

&ldo;沒事，我應該可以的。&rdo;溫喬聲音很低，手還握著腳踝，似乎很痛，只是因為不想給他添麻煩而逞強。

原本只是為了把他叫住才出此下策，完全沒料到他會當真，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收場，溫喬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ldo;溫喬，&rdo;顧景宸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ldo;如果你實在走不了的話，我……&rdo;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顧景宸的聲音戛然而止。

視線相對。

顧景宸猛地抽開手，直起身來。

她的演技還是不到家，又或許，她壓根沒打算騙到底，只是想把他叫回來。這才短短几秒，她就露餡了。

顧景宸凝眸看她，微微眯了眯眼，眸色冷淡了下來。

&ldo;溫喬。&rdo;他淡淡地叫她的名字。

他的語氣里根本沒什麼情緒，甚至稱得上平靜，但溫喬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惹到他了。

玩脫了。

周遭的氣壓低到了極點，這下徹底無法收場了。

最終，是他轉身而去。

對這個轉回原地的結果不滿，溫喬企圖重新叫住他，&ldo;顧景宸，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聽我說完？&rdo;

他沒搭腔。

&ldo;你憑什麼一句話就否認我們全部關係？憑什麼？&rdo;

他依舊沒反應。

也許還在計較她剛剛的欺騙，不管溫喬怎麼折騰怎麼鬧，顧景宸再也沒搭理她。

顧景宸的身影已經逐漸遠了。

溫喬還站在原地，她看著他決然的背影，有些氣餒地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挫敗的情緒。

&ldo;你回不回來？你敢走我就……&rdo;溫喬環視了一圈，往河邊靠近了一步，&ldo;我就從這裡跳下去。&rdo;

溫喬拿這話威脅顧景宸時，只是因為氣急而口不擇言，並沒有蠢到真打算為一個男人跳河。不過她的嘴巴彷彿開過光，好的沒準過，壞的倒是靈驗無比。

她才剛踏前一步，便感覺到一瞬強烈的失重，腳下像絆到了什麼東西，打了個滑，身體直接失去平衡。

&ldo;欸‐‐&rdo;

壞了。

下一秒，溫喬整個人狠狠地跌進了河裡。

墜入時激起的大片水花迷瀅了她的視線，溫喬其實會游泳，只是她根本反應不及。跌下去的瞬間，她的小腿似乎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刮到，劃開了一個小口，浸泡在冷水裡，簡直往死裡疼。

溫喬本能地掙紮了一下，冰冷的河水還是灌進了鼻腔和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