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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湯煦恩,你會是個好爸爸。」
當時湯煦恩甚至沒注意到季巍稱呼他用的是全名,還興致勃勃地繼續暢享說:「以後就算結了婚我們也還是好朋友。到時候我們要是有了孩子,互相讓對方當孩子的乾爹好不好?」
一直順著他說話的季巍冷不丁地答:「不好。」
湯煦恩怔了下:「啊?為什麼啊?」
季巍脊背停止著,像一個負傷的劍客拄劍站立,低下頭,掩住眼底陰霾,說:「以後的事誰說得清呢,可能過兩年我又會出國深造。」
湯煦恩不解:「又出國啊?好不容易才回來,家人朋友都在這呢。」
季巍抬起臉,嘴角是微笑著的,起碼上揚的弧度看上去是,還伸手給他倒酒:「喝酒吧,不說這麼遠的事了。我只是說說,到時候再說吧,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嘛,看情況定。」
湯煦恩心大,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跟春風過驢耳似的,聽完就忘了。
這會兒突然回憶起來。
——「答應我吧。小煦。」
季巍這樣問他。
當時他不明白為什麼季巍不答應,他們是那樣要好的朋友。現在終於明白了。假如他真的結婚了,季巍絕不會當他孩子的乾爹,也不會留下來。大概,季巍會走得遠遠的,此生此世與他不復相見。
季巍的眸中像是有幽暗的微火,映入他的心中。
在弟弟跟他出櫃後,湯煦恩為弟弟各種參謀,考慮這考慮那,恨不得將世俗的方方面面都規劃進去才好允許他去談戀愛。
但輪到自己頭上,湯煦恩根本想不到那麼多。
寂靜的此一瞬間。
他的整個靈魂都像是被季巍所給予的愛情的悸動給塞滿,無比充盈。
湯煦恩點了頭,輕輕回答:「嗯。」
這比一片羽毛落在如鏡的湖泊上更安靜。
要是不仔細聽,會輕易地被雨聲所淹沒,但聽在季巍耳中,似寶珠墜地,再落他掌心。
即使看不太清,湯煦恩也能感覺到季巍笑了起來。
是那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快活勁兒。
情不由己,情難自禁。
一直冷靜自持的季巍難得犯個傻,想了想,又問:「真的嗎?」
不然呢?還能是假的?湯煦恩覺得不真切,發生得太快,他暈乎乎的,也覺得極度不好意思。他不答應的話,難道拒絕嗎?他有種危險預感,要是拒絕,季巍可能翌日就遠走天涯。
湯煦恩正想說話。
季巍又壓下來親他:「不要反悔。」
從這一時起,一切都亂了套。
由季巍引來的炙潮翻然湧上,幾乎要將他淹沒了。
哪還顧得了其他?
連他這樣的人滿腦子都只想著貼近,再貼近一些,讓彼此沒有距離,彷彿這樣一來,就能讓彼此的靈魂也融合在一起。
凌亂的汗水,熾熱的呼吸,滾燙的手掌,都讓心跳變得紊亂無章。
偶爾,湯煦恩的理智會回籠,叫他自我懊惱地小聲跟季巍說:「我弟弟都在家,我小弟就在隔壁房間,會被他聽到的。」
「我們這樣,不好吧?」
「要不改天再弄嗎?」
季巍則捉弄著他,笑問:「你這緊急成這樣,能改天嗎?」
湯煦恩反駁不了:「……」
季巍親親他,哄他說:「小煦,我們輕點聲就好,我會輕點的,反正下著雨,雨聲會都遮住的。」
這時,湯煦恩又期盼起雨能下得更大一些。
好把所有羞恥的聲音都遮住。
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本來的確是隻想留季巍住一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