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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
「行吧……掛了,你上班吧,明天我給你寄鹹菜。」
「謝謝媽。」
電話結束通話,張向陽拿著手機靠在樓梯間的牆壁上慢慢抬起了臉,他看向上方,一層一層螺旋向上的樓梯,伸手遮擋住自己的視線,胸口憋悶得難受,半晌,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甩下胳膊,回了辦公室。
晚上回小區,張向陽在樓下看到人在拆塑膠棚,有人提著個黑色的器械從裡頭鑽出來,他手上不知道碰了哪,尖銳的哀樂響起,又趕緊關上了。
原來是個播放器。
張向陽拎著包,一瞬失笑,笑容在他臉上又漸漸淡下去,片刻後,他又笑了笑,唇角微彎地上了樓。
回家幹完所有的事,張向陽躺在床上,忽覺心中有一絲難言的酸澀,他閉上眼睛,強行將自己趕入睡眠。
「看電影?」
「對,李安的電影。」
張向陽微怔了怔。
賀乘風看著他,對他展顏一笑,「怎麼,你不喜歡李安?」
張向陽想說他當然喜歡李安了。
《斷背山》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了。
第一遍時,他看到結尾,躲在被子裡哭得枕頭都快濕透。
第二遍時,他從開頭就開始哭,一直哭到結尾。
他一遍一遍地看,一直看到想起這三個字都會眼角發酸。
「李安的色戒拍得很好。」賀乘風微笑道。
張向陽又怔了怔,他勉強勾了勾唇角,「是啊。」
「那去嗎?」
張向陽心裡有些忐忑又有些慌張。
賀乘風請他看電影。
好奇怪。
一個男人約另一個男人看電影。
「……去。」
路上,張向陽聽賀乘風說這電影上映的時間很短,影院的排片也不多,他只搶到兩張影院效果很好的票,「叫誰去好像都不合適,免得他們爭風吃醋,乾脆都不叫了。」
「他們」是指賀乘風同一級的研究生同學。
張向陽聽他說笑,心下放鬆的同時又覺酸澀。
「什麼電影,票這樣難買?」
張向陽從不去電影院看電影,電影票太貴,不在他消費的考慮範圍內。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這名字好特別。」
「是講一個少年與老虎的故事。」
「啊?是童話故事嗎?」
「倒也不是,據說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
「這電影為什麼不多排點場次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賀乘風背著手,側過臉沖他笑了一下,「比《斷背山》好點兒,《斷背山》連上映的資格都沒有。」
張向陽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臉上微微發燒,「是嗎……」
「你看過《斷背山》嗎?」
「……沒看過。」
「拍得也很不錯,影片網站上有,哪天我陪你看。」
「……」
張向陽窘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心跳得飛快,一面勸說自己賀乘風沒有別的意圖,只是單純地欣賞這部藝術價值很高的電影,一面又滿心期盼,整個心房都在為那微小的可能性顫動不已。
鬧鐘響了。
張向陽醒了。
他睜開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左手輕壓在胸口,心臟正在砰砰地跳動著,夢裡那種酸澀中參雜著甜的味道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胸膛。
他曾以為他真的被愛過。
張向陽閉上眼睛,眼尾微微有些疼。
像又看了一遍《斷背山》。
張向陽沒多在床上躺多久,鬧鈴響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