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2 頁)
床上三件套是清新的米黃色,床邊地毯也是同色,書桌上,書籍從大到小碼得整整齊齊,文具用品陳列有致,整個房間,乾淨整潔得有點令人髮指。
李滄浪低頭看看自己灰撲撲的校服,都有點不好意思進去了。
「怎麼了?」南央走上樓來,把毛巾和牙刷遞給她,「你先去洗澡。」
她徑直走進去拉開衣櫃,遲疑了一小會兒,從睡衣分割槽裡挑出了一套藍色對襟的。
「這套穿的次數不多,」她拿著睡衣,在李滄浪身前比劃了一下,垂著眼睫,咬了咬下唇說:「只能穿我的了,你不介意吧?」
李滄浪咳了一聲,覺得有點臉熱,搖搖頭接過來,翻了一下,發現還有條小褲夾在中間。
米色的,還印著小熊圖案,李滄浪一下子呆住,手指輕輕顫了下。
南央臉上蔓起紅暈,偏開頭,有些難為情地小聲說:「沒有新的了,我只穿過一次……乾淨的……」
「沒、沒關係。」李滄浪臉上更加發燙,垂眼不敢看她,轉移話題說:「浴室在哪裡?」
「這邊。」南央鬆了口氣,帶她到浴室,一一給她講清楚,「左邊是冷水,右邊是熱水……」
出了浴室門,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聽到嘩嘩的水聲響起,南央才走下樓去。
她拍了拍臉頰,略覺奇怪,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麼好害羞的?
浴室裡,李滄浪脫了衣服,自己檢查了一下,小腿、腹部和肩背上都起了淤痕,好在沒傷到骨頭,都是鈍傷,不嚴重,臉上腫了,額頭許是被水泥地刮到,有一小塊銼傷。
剛才走在路上她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被熱水一滋潤,身體放鬆下來,忽然覺得哪哪兒都疼。
艱難洗完澡,花的時間比較長,李滄浪換了睡衣出來,南央已經坐在桌前等她了。
她換了一身白色睡裙,披散著發,只鬆鬆挽著,發尾有些濕潤的水汽,似乎也已經沐浴過了。
李滄浪走過去在另一張椅子坐下,看著桌上有些愣神。
託盤裡,毛巾、棉簽、藥瓶、一小桶冰塊,依次排列。
「過來一點。」南央前傾身體,抬手像是想要碰一下她臉上傷口,又停在了將觸未觸的距離,「疼不疼?」
「剛才應該洗澡前先給你冰敷的。」
她有些自責地收回手,用毛巾包住冰塊,壓平,小心貼在李滄浪臉上,輕聲說:「來不及凍冰袋了,可能有點涼,你忍一忍。」
這樣的動作,距離非常近,李滄浪幾乎能看見她眼眸裡,純然的關切,她皺著眉頭,看起來似乎比她自己還要難受。
李滄浪定定地看著她,忽然鼻子一酸,過去那麼多年,都沒有人在乎她疼不疼。
「我自己來,」李滄浪從她手裡接過毛巾,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失態,扯了扯嘴角說:「其實還好,只是看起來嚴重。」
南央看著她沒說話,她從小被家裡人寶貝著長大,父母從來不打她,連一點小磕小碰都覺得疼,實在不知道她說的嚴重要到什麼地步。
她想起李滄浪衣服上的腳印,還有彆扭的走路姿勢,又問:「腿上是不是也有?」
她沒等李滄浪回答,直接彎下腰,去撩她的睡褲。
李滄浪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被她按住腳踝,沒躲開。
白皙的小腿上,大片的淤血散開,青的、紫的、烏的,錯落交雜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猙獰。
南央一下子呆住,過了好幾秒,抬頭震驚地看著她,「這還不嚴重嗎?」
她沒忍住又問了一次,「到底是誰打的,你爸爸嗎?」
李滄浪揪著睡褲,猶豫了下說:「算是吧,是我繼父。」
她從前總是害怕在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