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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民目瞪口呆,辯解道:「小的沒有,大家都可以幫我作證!他這是汙衊我。」
圍觀村民:「……」
他們躲官吏都還來不及,怎有膽子上前幫他撒謊?
「那他何以無緣無故打你?」縣令問。
村民:「……」
里正見狀,趕緊讓壯丁上前來將那村民趕走:「還不下去?那是你與趙長夏的私人恩怨,在明府面前胡咧咧什麼!」
他恨死這村民了,出來鬧這一通,也不管真假,這不就告訴縣令,他沒管好村子,才會發生這種雞飛狗跳的事情嘛!
縣令也沒興趣揪著這件事不放,畢竟這件事發生在春耕的時候,事情早有了結果,應該沒有什麼冤情。他也不關心曲家吃絕戶的那點小心思,畢竟民不舉官不究,曲清江沒有告官,這又是人家的家事,只要沒有違反朝廷律令,他也不好管這事。
真正令他感興趣的是曲家「薄葬」之事,他感嘆道:「時人重厚葬,認為此乃極孝的表現,可厚葬往往勞民傷財……」
原本幸災樂禍等著縣令批評曲清江跟趙長夏不孝的那些人都傻眼了。主簿與里正有些懵逼,這上官怎麼還唱反調了?
主流的世俗觀念便是應該厚葬來彰顯孝心,主張薄葬的畢竟還是少數,沒想到這個縣令就是那部分「少數人」!
趙長夏也有些意外,雖然薄葬是曲鋒的遺言,可說出去確實容易被人戳脊梁骨,沒想到這縣令這麼開明。
而縣令對這事這麼上心的原因,她猜縣令或許是想倡導薄葬和教化治下的百姓,正好遇到曲家這個例子,他便拿出來做典型。
她猜的沒錯,縣令今日到鄉裡走動,除了勸課農桑之外,便是宣揚德化。他目睹了無數人為了厚葬先人而弄得傾家蕩產,對此十分痛心,對厚葬之風也深惡痛絕,然而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弱了,實在是沒法改變百姓的觀念。
遇到這一例,他如何不意外和驚喜?!
縣令當著眾人的面稱讚了曲鋒的節儉觀念之優秀,又表揚了曲清江與趙長夏能夠聽從亡父的遺願,是為大孝。
眾村民:「……」
感覺被縣令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人群外的曲氏族人聽了,對縣令「包庇」趙長夏的舉動頗為不滿,畢竟他們勸曲鋒立嗣的行為放到全縣,也沒幾個人會說他們不對的。但他們還不至於膽大包天去得罪縣令,便只能嚥下了這口「氣」。
雖然縣令只是口頭的表揚和稱讚,甚至連趙長夏叫什麼名都沒問,但村民們可是看明白了,縣令不會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會因為趙長夏的大膽叛逆之舉而處罰「他」。他們若敢得罪趙長夏,被「他」教訓了,也只能算是自討苦吃。
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縣令為了緩和氣氛,忽然指著趙長夏腰間的香囊,道:「這個香囊上面的刺繡很是精緻,我能看看嗎?」
趙長夏摘下香囊遞給他,道:「此乃娘子所繡。」
里正問:「明府好眼力。這曲家娘子可是咱們縣十分有名的繡娘,她的亡母更是出身皇繡的岳氏繡娘。」
縣令忽然問趙長夏:「令妻可曾繡過一幅《麻姑祝壽圖》?」
趙長夏心中一動,道:「年前受人所託,繡過一幅。」
縣令恍然大悟,卻沒有就《麻姑祝壽圖》發表什麼見解,只把香囊還給她,道:「令妻手藝精進了不少。」
「謝明府讚譽,小的深感榮幸。」
縣令道:「令妻也是婦人女子之楷模呀!」
眾人雖然不明白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但看得出縣令對曲清江的刺繡手藝極為推崇,心情更是複雜。
剛才還想惡人先告狀的那村民後悔不迭,暗道,就不該這麼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