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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夕月未能答話,穎貴人倒擔心了,欲要解釋,又怕皇帝怪她擅責宮人,這豈不是影響她在皇帝心中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形象?她只能在皇帝側邊,趁著他注意力全在鷹上的時候,拼命給李夕月使眼色。
李夕月說:「不是,剛剛奴才這裡研究著擺放什麼秋日的花卉,蹲著想入了迷,時間久了膝頭髮僵。」
皇帝看了她一眼:她撒謊撒得那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看就不是「慣犯」,不過總算是護衛自家主子的人,心地不算可惡。
於是冷笑一聲說:「仔細,欺君可是重罪。」
轉而又說:「你既說這裡要擺放花卉,朕就隔日來看看,看看有什麼花樣出來。」
最後問:「鷹的事,隔幾日也再來問你。」
倒是一句話比一句話客氣。李夕月忙斂衽稱是。轉臉看穎貴人已經是一臉的笑,沒話找話在問:「萬歲爺,這鷹好威武哦!奴才可以摸一摸嗎?」
皇帝說:「扇你一翅子,臉上青十天。你要試試?」
穎貴人討了個沒趣,但機會在眼前,無論如何都要抓住,笑得膩膩的又問:「奴才宮裡今日做桂花蜜丸子,主子餓了吧,用些點點心。」
皇帝說:「不餓。」
又說:「朕喜歡寧靜,你們各回各屋子裡去。」
手一抬,那鷹又飛回空中盤旋著。
穎貴人只能回屋,從窗欞縫裡看見,皇帝對著永和宮的正殿凝視良久,又朝院子角落裡一口封住的井亭那裡遙遙地望了一會兒,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了。
第11章
穎貴人和李夕月,自這天見到皇帝,心緒是各不相同。
穎貴人想著皇帝親口說要來永和宮看花,又要問李夕月海東青的事,自然還得蒞臨一回,上一回自己穿家常的衣衫——還是皇帝不喜歡的那件襯衣——真是丟份兒極了,但既然還有下次,又是自個兒露臉的機會了,無論如何要好好把握住。
李夕月則是犯愁啊,上回解手撞了皇帝的事雖然揭過去了,但看這男人性子冷淡、睚眥必報,不像個好糊弄的,他說再過來看花、問鷹,只怕哪一點沒對上他的興致,自己這頭就要玩兒完!萬一再揭起舊事,只怕小命都要斷送了。
於是,穎貴人每日花了十二分的精力在保養頭髮和面板上,命幾個小宮女拼了命的熬夜給她改衣裳、繡鞋襪,只求在所有細節上都能讓皇帝入眼。
而李夕月則是每天稍有空閒就想著該怎麼擺花兒,皇帝來的時候又怎麼能巧妙地避開這傢伙。
一喜一憂,以及相似的擔心,終於等到皇帝又一次駕臨永和宮裡,天上還飄著細細的秋雨。
這次皇帝正經八百乘著肩輦過來,早早地有太監過來傳話,又是陣陣「叫吃」聲,永和宮所有的主位都恭候在永和門邊淋不著雨的地方,見到皇帝肩輦到來,幾乎一致地倒身下拜,參差不齊的鶯燕之聲響了起來。
穎貴人不大甘心地站在佇列的後面,只盼著皇帝能多看自己一眼:她這段時日每天都精心打扮,大部分時候都落空,唯有今天,恰巧穿了自己最得意的一件雪青色繡花緞子氅衣,露出裡麵粉紅色袍子,自感美不勝收。
皇帝下了肩輦,對永和宮主位的敦嬪道:「你避一避。」
敦嬪自然曉得,斂衽道:「是。萬歲爺需奴才伺候,只消吩咐。」
皇帝怠懶多話,提袍上了正殿,幾個隨侍的小太監跟著上前,有的捧香爐,有的端著餑餑盤子,有的端著黃金的酒器,一個個面色凝重。
李夕月這時候發現,皇帝穿著的是元青色袍子,冠上也沒有朱纓,連束髮的絲絛都是石青色的。
敦嬪則小聲說:「今日是聖母皇太后的冥壽。因著聖母皇太后是後來追贈的,所以不配享英宗宗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