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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伯嵐不再多言，拿起筷子風捲殘雲般的吃著，俞九兒就坐在一邊靜靜的看。

俞伯嵐吃完，一擦嘴：&ldo;什麼時候？&rdo;

&ldo;三日後。&rdo;

俞伯嵐點點頭，&ldo;菜市口，到時候你就別去了，太血腥。&rdo;

看著俞九兒，又道：&ldo;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歡喜了。&rdo;

俞九兒搖搖頭：&ldo;俞伯嵐，你本來有更好的路可以走。&rdo;

俞伯嵐卻不以為意，笑道：&ldo;當年若不是我把你帶回俞府，你也有更好的路可以走。&rdo;

俞九兒不答，卻道：&ldo;陛下託我帶句話給你：&l;相逢義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r;。&rdo;

俞伯嵐彷彿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目光中滿是嚮往，卻瞬間回過神來，嗤笑道：&ldo;年少輕狂而已，都過去了。&rdo;

那時的沈靖和俞伯嵐，都是十六七歲年紀，正是莫道男兒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的好時光。縱橫夏京，高談闊論，上打得王孫公子，下除得無賴流氓，好一群意氣用事的少年郎。

俞九兒看著俞伯嵐躲避的眼睛：&ldo;可我記得，那時候你少有的快活。&rdo;

俞九兒很少和俞伯嵐提起以往，甚至他們從長大了後就沒有正常的交流過。乍聽俞九兒狀似不經意的提起過往，俞伯嵐的心裡就像打翻了顏料瓶，一時間色彩紛呈，五味雜陳。

半晌，俞伯嵐沉吟道：&ldo;若我沒對你做那種事……&rdo;

俞九兒不等他說完，急促的道：&ldo;若你沒對我做那件事，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大哥。‐‐可是沒有如果。&rdo;

她一口氣說完，顯然是不想俞伯嵐提起過往。

有些事，自己提起，可以笑著可以承受；別人，特別是施暴者提起，卻是不能忍，不可忍。

俞伯嵐嘆道：&ldo;好大哥……只是好大哥。那我便沒有什麼後悔的了。&rdo;

他冥頑不靈，俞九兒搖頭：&ldo;即便你是被俞世歸逼的，我還是恨你，永不原諒。&rdo;

那時俞九兒和俞伯嵐的關係好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俞伯嵐不想自己的養子養女脫離自己的掌控，便以俞九兒生命為要挾，逼俞伯嵐做那等禽獸不如之事。

可做了，便是做了。

俞九兒說完，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她踉蹌著起身，走到牢門口，頭也不回：&ldo;三日後，我不會去。俞伯嵐，就此別過，願你來生能自己掌握你的命運。&rdo;

言罷出門而去，看著綠色羅裙越走越遠，俞伯嵐唇角一抹苦笑：&ldo;永不原諒嗎，那便好。&rdo;

三日後，俞伯嵐東郊菜市口問斬，觀者無數。

☆、重逢有日

五月初，正是桃花灼灼開滿天涯的時候。

東郊的亂葬崗卻依舊是陰風陣陣，寒氣逼人而來，桃夭跪在一座新起不久的墳旁，燒一些東西。

她剛剛從監牢裡放出來，便馬上來了這裡。

桃夭一身素衣，邊燒邊說：&ldo;這是大小姐櫃子裡的那些小物件，我看你以前總趁沒人的時候偷看，抄家的時候我便偷偷帶了出來。現在燒給你，你會喜歡吧。&rdo;

抹了兩把淚，想了想，繼續說：&ldo;你可別怪我啊，我那時不是故意悄悄偷看你的。以前你總是對我發脾氣，現在好了，看你還怎麼發脾氣。&rdo;

桃夭說不下去了，煙燻火燎，又嗆人，她總想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