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第1/2 頁)
姜鸞自己站穩了,又扶了一把腿軟得站不起來的姜雙鷺,想起剛才門外的驚險局面,挽住二姊的手,親熱撒嬌地搖了搖,
「二姊剛才在門外好厲害。別說謝徵那廝,我都被鎮住了。」
姜雙鷺紅著臉站穩了,呸了聲:「少笑話我。」
姜鸞忽然想到了後續,吩咐文鏡立刻去望樓檢視,謝徵領兵退出了麒麟巷,到底是往那邊去了。八千前鋒營的精銳兵力始終是個極大的變數。
文鏡知曉厲害,親自飛奔上望樓高處檢視動向。
片刻之後,急喘著奔下來,「謝節度領兵往城東出城的方向徑直去了!」
姜鸞繃著的一顆心放鬆了下來。
「去給你家督帥報個訊吧。他的兵馬元帥府的望樓更高,謝徵的八千兵是不是出城了,看得更清楚。」
她對文鏡說,「他今夜坐鎮排程八方,夠他忙活的。」
————
深夜。皇城宮殿最深處。
燭火搖曳不定,眼前鬼影憧憧。
晉王姜鶴望幾度以為自己死了,沒想到自己還活著,還在人間地獄裡掙扎。
耳邊傳來隱約水響。清澈的水盛在金盆裡,水波在模糊的視線前晃動著。
曾經是他每日早晚習以為常的場景,如今卻成了他最恐懼的畫面。
「不……」姜鶴望虛弱地拒絕,「不……」
沒有人聽他的。一隻手按住他的後頸,把他的頭臉整個浸入盛滿清水的金盆裡。
寢殿裡再度響起細微的掙扎水聲。
延熙帝靠坐在龍床浮雕木板床頭,閉目聽著狹小內殿傳來的痛苦掙扎的聲響,露出滿意的陰鷙神情。
瘦到脫形的面孔睜開一條細縫,露出發紅的眼珠,看向牆邊擺放的漏刻。
「快要四更天了?」
延熙帝自言自語地道,「是時候送晉王上路了。」
「韓震龍。」他閉目吩咐道,「動手吧。」
和今夜秘密從水路潛入京城的朔方軍士不同,朔方軍節度使韓震龍,於今日早上光明正大地入宮覲見,『君臣長談』。
至於為什麼下午出宮的外臣會半夜出現在天子寢殿,領兵埋伏在龍床帷帳背後,那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秘密了。
延熙帝對韓震龍很滿意。
城外的謝徵,原本是他寄予極大期待的。四大姓的外戚出身,手裡握有重軍,為人又謙和溫厚,看起來比鋒芒畢露的裴顯好控制得多。
沒想到他賜婚籠絡,連下兩道密令,謝徵竟然抗命,擱置了他的手諭,至今未給明確回應。
延熙帝心頭的戾氣升起,閉目暗想,這些領兵鎮守在外的節度使,一個個的都是肘腋之患,一個都不能留。
不,眼前就有一個,兵力雖不多,出身不高,人也格外貪心。但他就看中了韓震龍的貪心。
貪心好啊,貪心才好控制。給足了肉,韓震龍就是他手下一條咬人的狗。要他咬誰,他就咬誰。
京城裡聲望赫赫的晉王,人人敬重的賢王,不就被這條惡狗咬了嗎。
其他的節度使都不留,這條惡狗或許可以留一留。
延熙帝滿意地想到這裡,閉目催促道,「韓震龍,怎麼還不動手。不要怕,你是奉了朕的旨意。有朕替你撐腰。」
韓震龍轉身從金盆邊走過來。
他是個中等身材的精悍漢子,出身不高,能爬到節度使的高位上,自有他自己的本事。
「陛下,」韓震龍雙手抱胸,眯著細眼看龍床上病中的天子,
「晉王已經半死不活了,殺他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但畢竟是個天家血脈,他帶進宮的五百兵就在殿外,待會兒訊息傳出去,少不得要廝殺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