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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事態發展卻大大出乎意料。
京裡的世家高門聞風而動,爭相登門,各個在言語間試探他的口風。
竟有些膽大的,當面問起他『聽聞殿下久病不愈,可有長久留京打算』,把晉王驚嚇得不輕。
他一個已經有了封地的藩王,按規矩加冠後就要離京去封地,想要『長久留京』,豈不是存了犯上的心思!
掌燈時分,裴顯帶著五百精兵突然登門,圍著他旁敲側擊的貴客們同樣被驚嚇得不輕,一個個總算消停了。
但裴顯本身又哪是好相與的!
晉王的警惕之心大起,按捺著不安,試探著回道,
「今日漢陽開府,小王和這個妹妹從小親近,今日才勉強拖著病軀登門。等小王回了府之後,或許還要繼續養病。」
裴顯彷彿沒有聽出晉王言語的旁敲側擊,完全沒接『回府之後』的話茬,和他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正巧,聖人也告病一兩個月了。同樣是病情反覆,病時不見外臣。京城今年混亂得很,三省六部運作得艱難,朝野翹首等待力挽狂瀾之人。但聖人和晉王殿下卻接連抱病。我大聞朝時運不濟啊。」
晉王乾巴巴地笑了笑,捂著嘴開始咳嗽,咳得更加情真意切了。
就在這尷尬時刻,姜鸞帶著懿和公主邁進了正堂。
晉王眼前登時一亮,姜鸞的到來,對他簡直是一根救命稻草。
正堂大片熱鬧的寒暄行禮動靜中,他忙不迭地扔了筷子,起身道,「阿鸞來得正好,二兄身子不適,正打算請辭——」
裴顯在旁邊不冷不熱地道了聲,「漢陽公主這個主人剛來,晉王殿下便要走?滿堂賓客翹首望著晉王殿下,好歹多留幾刻鐘,多說幾句話再走。」
晉王滿額頭都是汗,遞過來一個求救的眼神,咬著牙堅持,
「身子不適,現在就得走!」
姜鸞看他已經撐不下去,丟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帶人趕緊走,自己緩步走到裴顯面前,輕鬆地打招呼,
「好久不見,裴督帥。」
裴顯放下切羊腿的小刀,擦了擦手,起身見禮,
「兩位公主安好。」
眼角里瞥見溜之大吉的晉王,裴顯饒有興味地勾唇,正要出聲阻攔,姜鸞搶先一步,笑吟吟開口,
「裴督帥今日好大的威風。」
「嗯?」裴顯頓了頓,視線轉回來。
「帶了五百兵登門,嚇得滿堂賓客安靜得雞子兒似的,二兄望風而逃。裴督帥,送賀儀就送賀儀,帶那麼多兵來做什麼。」
姜鸞的唇角細微翹起,「我還當要圍了我的公主府拿人呢。」
「公主多慮了。」 姜鸞擋在案前,裴顯便不好再盯著晉王那邊,注意力集中轉過來,
「京城如今算不上穩當,人帶多點,遇上的事便少點。裴某帶了五百兵登門,公主府今晚歌舞昇平,貴客們安安穩穩地吃席,規規矩矩地說話,無人生事,便是好事。」
門外晉王急匆匆奔出去的背影已經看不清了。
裴顯無聲地笑了下,抬手指向主位。
「行了,晉王殿下已經走遠了,公主也別掰扯了。裴某想留下誰,他走不出這個庭院去。剛才不過是極少見到晉王殿下,一時興起,彼此寒暄幾句罷了。公主有話直說,無話去入座吧。」
「裴督帥說得透徹。」
姜鸞一拍手,帶著懿和公主入座,正堂裡重新布了席位。
主位和主客位彼此相隔不遠,方便說話,和正堂的其他賓客席位拉開一段距離,放下竹簾阻擋窺探的視線。
兩邊重新落座,姜鸞換了稱呼,
「那阿鸞也不藏著掖著了,確實還有些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