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第1/2 頁)

一看護衛想拔刀，婦人也不怕，爬起來向著護衛走了幾步，伸手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一截脖子：&ldo;你砍啊！往這裡砍啊，砍死老婆子算了！&rdo;

護衛更惱，又不好真的拔刀，正僵持著，小娘子卻抬手讓護衛退下。她咬了咬嘴唇，再開口時聲音還是穩穩的：&ldo;我真的沒有撞你夫君。我身量不及你夫君，沒有騎馬推車，走路也不快，即使撞到你夫君，也不可能將他撞成這個樣子。&rdo;

婦人的腳步停了停，眼珠一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開始嚎：&ldo;沒天理啊，沒天理啊！這不要臉的東西撞了人就不認了……天啊，怎麼還不落雷劈死這喪良心的！老天啊，怎麼就輪到這種人當貴人啊……&rdo;

圍在四周的人群騷動起來，幾次交談之後，人們再看小娘子的眼神就有些敵意。

太平盛世，長安城裡的平民日子過得不錯，但總比不上縱馬過街的世家權貴，骨子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平，老漢又斷了腿，人們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布衣的夫婦身邊。

小娘子身穿的是紗制的襦裙，長發半披半挽，發間纏著嵌珍珠的絲帶，挽起的那部分頭髮更討巧，兩側各別了枚白珊瑚磨的髮飾，瞧著像是兩隻剛剛萌出的鹿角。這一身價值不菲，一看就出身權貴，直接站到了平民相對的那面。

婦人披頭散髮，邊哭邊嚎，嘴裡越罵越過分。小娘子身邊的護衛忍不住了想拔刀，卻被她一再攔住。

婦人偷眼一看，更不慌了，罵得越來越順暢，什麼髒詞都往外蹦，罵到&ldo;毒娼婦&rdo;時沈辭柔終於忍不下去，上前隔在了婦人和小娘子之間：&ldo;就算真是她撞了你家夫君，也用不著這麼罵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吧？你罵她喪良心，自己的良心又在哪裡？&rdo;

&ldo;她撞斷我老漢的腿，還不陪，不是喪良心是什麼？&rdo;婦人抬頭，看見沈辭柔也是一身緞面的襦裙，立即嚎得更大聲，&ldo;這是要一起欺負窮人了，逼死我們啊……老婆子我不活了，不活了，今兒就死在這裡，看雷劈不劈死你們！&rdo;

婦人一翻身站起來，伸手要去抓護衛腰間的刀。沈辭柔立刻抬手在婦人肩上一推，推了她一個趔趄。

婦人順勢坐在地上，抹著眼淚哭嚎：&ldo;動手了……殺人了，殺人了！長安城裡的貴人殺人了！&rdo;

人群又騷動起來，視線從小娘子身上掃到沈辭柔身上，有幾個脾氣差的也跟著婦人小聲罵起了沈辭柔。沒怎麼讀過書的人罵出來的話難聽，落進耳朵裡，小娘子身邊的人臉色都不好看。

&ldo;算了，謝謝娘子幫忙。&rdo;小娘子輕輕拉了拉沈辭柔的袖口，&ldo;不礙事的，我賠些錢吧。&rdo;

沈辭柔皺眉：&ldo;是你撞的？&rdo;

小娘子搖搖頭：&ldo;不是我，但我說不清，不是我也會變成我的。不如賠些錢算了，也省的拖累娘子。&rdo;

她向著沈辭柔盈盈一笑：&ldo;我問心無愧。&rdo;

&ldo;賠了錢，可就真的變成你撞的了。&rdo;沈辭柔嘆了口氣，轉頭向婦人說，&ldo;行，你今天咬定是這位小娘子撞的，那就坐著等吧。京兆府、大理寺，總有能判清楚的。&rdo;

&ldo;大理寺就不用了，尚未立案，輪不著大理寺判。&rdo;一直沒說話的無憂上前幾步，微微俯身問那婦人，&ldo;你剛剛說，你和你家夫君是進長安城來賣布的？&rdo;

婦人梗著脖子，看無憂一身素淨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