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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和猛地回神，眼睫顫了顫：&ldo;抱歉，走神了。&rdo;

&ldo;在想什麼？&rdo;他少有走神的時候，沈辭柔想了想，&ldo;是有什麼棘手的政事嗎？&rdo;

她完全沒往那方面想，李時和反而更窘迫，頓了頓才說：&ldo;不是。我只是在想……你最近睡不醒，有別的原因麼？&rdo;

&ldo;可能是因為華清宮太舒服，又到冬天，我就懶了。&rdo;沈辭柔沒在意，隨口回答。

倒也是，行宮裡規矩少，華清宮又有溫泉，在溫泉邊上玩一天，想想也很舒服。李時和笑笑：&ldo;喜歡華清宮？&rdo;

沈辭柔嚥下嘴裡的長生粥：&ldo;喜歡啊。&rdo;

&ldo;那在這兒多住一段時日也可。&rdo;李時和想了想，&ldo;大朝會必在含元殿，這幾日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等過了十五，我再回來陪你。&rdo;

&ldo;現在才十一月啊。&rdo;沈辭柔轉頭看他，&ldo;到上元節還有兩個月，哪兒有這樣分開的道理？&rdo;

&ldo;你不是喜歡華清宮嗎？&rdo;

&ldo;我喜歡華清宮，是因為這裡舒服，但我更喜歡你呀。和你在一起，在哪個宮都是好的。&rdo;沈辭柔開始耍賴，&ldo;要不你就當我沒說過喜歡華清宮這樣的話。&rdo;

&ldo;那差不多該回長安城了。&rdo;李時和笑笑，在她泛紅的臉上摸了摸，溫聲說，&ldo;先吃，我慢慢和你說。&rdo;

沈辭柔點頭，一面聽著李時和說，一面繼續吃飯。

早膳上來的花樣多，但她通常就吃一碗甜口的長生粥，再搭幾樣配菜，連上來的乳餅都不怎麼動，胃口好時也最多再吃幾勺漢宮棋。她吃得不快，幾樣東西嘗得差不多，李時和也恰好把這個月的安排說完。

&ldo;嗯，我知道了。&rdo;吃飽了容易犯困，又是甜口的東西，暖乎乎地入腹，剛才就沒褪乾淨的睡意又湧上來，沈辭柔往李時和的方向靠過去，&ldo;讓我靠會兒。&rdo;

李時和趕緊攬住她，輕輕撫過肩頭，低頭看著她濃密的睫毛：&ldo;還犯困？&rdo;

&ldo;有點兒。&rdo;沈辭柔眨眨眼睛，在他肩上蹭了蹭。

&ldo;傳太醫來看看？&rdo;

&ldo;太醫昨天剛來請過脈，今天就別抓他啦。&rdo;沈辭柔抓住李時和的袖子，&ldo;你不許跑。&rdo;

看她這會兒又動起來，看樣子也確實沒什麼不適，李時和猜可能確實是天氣的緣故，也不堅持：&ldo;先前忘了說，下雪了。&rdo;

沈辭柔立馬坐起來：&ldo;那我要去玩雪。&rdo;

李時和確定了，她先前懨懨的樣子，真是因為天氣，要不然也不至於一聽見下雪，立馬精神了。他站起來，存著點壞心，故意逗她：&ldo;又不困了？&rdo;

&ldo;我到雪裡睡覺去。&rdo;沈辭柔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湊過去，在他臉上極輕地啄了一下，&ldo;算是剛才讓我靠著的報酬，行不行？&rdo;

李時和哪兒還有不應的，牽住沈辭柔的手：&ldo;去玩吧。&rdo;

雪這個東西好看好玩，但積在路上總是不方便，沈辭柔沒指望開門能看見滿地積起的雪，外殿的門一開，就直接眺望遠處。

山影被雪覆著，諸殿的屋頂也白皚皚的，沈辭柔看了一會兒，往院子裡小跑了幾步，拉開距離，抬頭去看飛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