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汙染（十一）(第2/3 頁)

也不知道你的飯做好沒？”她邊維持著笑意邊摸摸手上的白色觸手，不知為何，這隻觸手在她提及103的時候就想要往回縮，可是又被她拉在手中把玩，白色的觸角尖都微微泛著粉紅，邊害羞邊發抖。

男人不說話了，兩隻斜斜的眼睛詭異地移到了腦袋後面，看了看狼藉一片的廚房和現在還是一片血色的房間，連手上狼吞虎嚥的動作都遲緩了，結結巴巴地道，“啊，什麼103？”

塗綺思覺得好笑，她忍住了，想要看看這傢伙怎麼編謊言。

她這次出去一趟驚訝於這個世界的變化。這種詭異的力量侵蝕著這個世界，但卻又和人類緊緊依存著。那個叫做程悅的人類身上分明有著和詭異汙染相似的力量。人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負面能量，以致於催生了怪物？她問了男人。

這個問題對於腦子不好的男人來說卻似乎輕而易舉，它咬著一塊肉，另一張嘴吐出冷靜的話語，“這很正常，人類注重著工業資訊發展，社會分化的越來越快，而科技也慢慢接近瓶頸。無法將社會財富做大，導致社會分配的越來越不合理，人際交往間的關係也越來越稀薄，戾氣越來越重。崩潰只會在一瞬間發生。”

“一瞬間？”

它看她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還悄咪咪鬆了口氣。

“嗯，一瞬間。”

“在親人離世的瞬間，在工作丟失的瞬間，在被欺凌絕望的瞬間。”它的聲音越來越不像它，似乎有著無數聲音雜糅子在一起。

“求愛者被愛情欺騙，理想者被理想背棄，革新者被舊的倫|理湮滅，滿懷希望者被絕望謀殺。世界的車輪滾滾向前，碾碎了人類精神力量，徒留殘渣在哀嚎。到後來，車輪碾碎了一切可以碾碎的，崩潰與異變就開始了。”它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面部一直在變化，或許它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那張臉時而是小孩，時而是男女，時而是老人，從精神活力到疲憊不堪，飛速地變化著，就如同這麼多年世界的一生。

而現在，那個曾經鮮活的世界，如同垂暮老人只能透過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睜睜看著怪物從殘渣中爬出，再也沒有反抗的力量。

“紅月呢？來自哪裡？”

“來自人的心裡。”

“他們都在渴望紅月。”它低下頭，看著手上的殘渣，道：“可有些人始終在抵抗紅月。希望的種子似乎從沒有真正熄滅過。”

它吞嚥食物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這話太有哲理了，簡直不想那個沒頭腦的傢伙能說出來的。她蹲在了它的面前，雙手捧著它的腦袋，直視著那雙眼睛，那雙充斥著食慾的眼眸在這一刻竟然是哀傷的，噙著眼淚的。

她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塗綺思向來不喜歡悲傷，合歡宗永遠是熱熱鬧鬧的，所有的人都忠實於自己的欲|望，快樂度日。

“你怎麼哭了？是在哭這個世界會消失嗎？”

“不是。”它忽然道，“我在哭自己。”

它慢慢靠在她的肩上，如同肉泥的身軀重新凝聚成人類的軀殼。

它看著人類內心的種子始終不滅，無數人前仆後繼，火焰搖搖欲墜可從沒有真正熄滅。人類的執念一直長存。弱小的火焰一直在燃燒著，它聽得到火焰燃燒的聲音，也彷彿聽到了屬於自己的喪鐘。

它像只小狗般在她脖頸處嗅著，貪婪地將她的氣息佔為己有，“如果我要死了，我一定要吃了你。”

塗綺思答應得輕輕鬆鬆：“好。”

它滿意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般，忙不迭地道，“我還要吃了那隻醜醜的王八。”

“好。”反正系統睡著了，也聽不到。

它更滿意了，開開心心繼續進食。

“不過，你得先把房間收拾了，衣服洗了，走廊電梯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