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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當初加入的不是騎兵呢!”
“這東西由得我作主嗎?”蘇薩微微著惱道,“再說了,你不也跟我一樣嗎?彼此彼此。”
吉諾拉想了想,說:“說不定到最後還是你跟我對上手呢。”
蘇薩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打算為這種可能性而擔憂:“希望是這樣吧。”
“不過,”吉諾拉又說,“前提是我們倆都得撐到那個時候。這似乎也不太容易。”
“我是沒問題。”蘇薩十分自信地一笑,“就看你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吉諾拉也輕描淡寫地回應道。彷彿兩個人約定的不是最終的決戰,而是一起到郊外去踏青。
兩人正這麼閒扯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嘹亮的長號聲。模擬騎士決鬥已經結束,死亡競賽即將開始。
兩位好友互相對望了一眼,臉色稍稍凝重起來。決定命運的時候到了。是恢復自由之身,還是繼續在這個暗無天日的角鬥場上拼殺搏命——不久就會見分曉。
“要上場了。”吉諾拉堅定地衝蘇薩點點頭,“一定要活下去啊!”
“嗯。……保重。”蘇薩深深地回望了吉諾拉一眼,然後提起了手邊的戰錘……
第三章 刀疤加斯科因
鋸齒刀劃破刺眼的日光,挾著流星一般絢爛的光芒,破開最後一名垂死掙扎的角鬥士的胸膛。即便徒勞地用手掩住破裂的傷口,卻依然無法阻止溫熱的鮮血從體內如噴泉般爭湧而出。
嘶啞的喉嚨已經喊不出任何聲音,可憐的垂死者學著被斬去一半身體的蟲豸在塵土裡拼命扭曲,掙扎,動作由劇烈抽搐變為僵直機械,直至最後一動不動……
兩方,五人,相對而立,用冷冷的目光注視著那個不幸者死去的全過程。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一絲不忍。憐憫心在角鬥場上本就是多餘乃至有害的。
良久,加斯科因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淡淡地道:
“一條生命就這樣卑微地死去,簡直就如蟲子一般。人命,有的時候竟是如此脆弱。”
“想不到號稱‘刀疤’的加斯科因,竟還是個詩人啊。”角鬥士蘇薩用譏諷的語氣說。
但加斯科因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嘲諷,猶自在兩場惡戰的間隙,若有所思地望著遍地的死屍,悠悠地道:
“知道嗎?我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名吟遊詩人。”
“哦?”蘇薩和他的同伴吉諾拉都有些意外地望著他,怎麼都無法把眼前這個粗豪嗜殺的赳赳武夫同抱著豎琴曼聲吟唱的吟遊詩人聯絡到一起。
“想不到吧?”加斯科因說。
“的確……有一點意外。”蘇薩說。
“別說你們不相信,連我自己也不相信啊。”加斯科因自嘲似的一笑,“命運就是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老女人,放肆地安排著別人的人生。”
“比起站在這裡閒嗑牙,你不覺得我們有必要做點別的什麼嗎?”蘇薩不耐煩地挑釁。
“小夥子,不必急著尋死啊。”加斯科因冷笑了一下,繼續悠悠地道:“自從稀裡糊塗踏入軍界,成為了特里耶軍隊的一員,我這條命,就同特里耶的國運牢牢地綁在了一起了。但是,誰也不可能預料到,做不成吟遊詩人的老加斯科因,連一名真正的戰士都做不成功啊。打從費舍獨立團全軍覆沒的那天起,那個叫加斯科因的軍人已經死去了,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是一條可憐的蟲子罷了。既無勇氣改變自己的命運,也無勇氣終結自己的生命,苟且地偷生,卑賤地存活,惟一能做的,就是坐著等待那雙能夠終結我生命的手出現。”
聽著這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蘇薩和吉諾拉有些迷惘了:這老傢伙,究竟打什麼主意?打又不正正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