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年幼的孩子撲向這個穿著白色制服的高大男人,手裡甚至沒有武器。他不想聽到戚斯年的聲音,這個人的聲音像是一種提示,提醒著楊嶼不要忘記報仇。
他比楊嶼想像中高得多,非常高,戴著白色的軍官帽子,鑲嵌鷹的徽章的帽簷壓著上半臉,只能看見下半張臉來。
仇恨在這一刻爆發,直到見到真人,楊嶼的恨意已經深達心底。他不想看到戚斯年的嘴,就是這張嘴,下達了最後拋棄哨兵的命令。
距離戚斯年只有幾米,可是楊嶼只跑了兩步就被攔住。戚斯年的護衛隊隊員用槍託擊打了他的下巴,那種疼法,是楊嶼從未感受過的。
爸媽在生氣的時候也會教訓自己,但打人不像這麼疼。楊嶼朝後飛倒的瞬間以為自己的下巴被打穿了,一定會破一個巨大的洞,血流不止。
好疼!摔在金屬地面上的一瞬間,楊嶼立刻蜷起身體。他以前不會這樣,摔倒也不會把自己嚇到不敢動。都怪那個仇人,那個戚斯年,就是因為他殺死了爸媽,自己才會變得這麼怕死!
殺了他就好了,嘴角帶血的楊嶼躺在地上,眼睛還惡狠狠地盯著戚斯年。緊接著,他耳邊響起了皮靴踩在鋼板上的動靜。
那是嚮導的靴子,緊緊包裹住小腿,黑色的。楊嶼痛恨有關嚮導的一切,掙扎著支起了上半身。他開始猜測戚斯年現在走過來要幹什麼,可能會從槍袋中抽出一把槍,崩了自己的腦袋。
不,也不一定,嚮導殺人可能都不用自己動手,他完全可以下命令,把這種活交給旁邊的哨兵。
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楊嶼不由自主地吞嚥唾液,後腦勺磕得很疼。他走得越近,就顯得越高,到面前來的時候,影子甚至全方位地籠罩住楊嶼的臉。
看不到燈光了,楊嶼舔了舔舌尖的鮮血,只恨手裡沒有武器。
「死沒死?」戚斯年用靴尖碰了碰楊嶼的小腿。
他們都盯了對方很久,像是一大一小兩頭野獸在審視對方的能耐,最後楊嶼直勾勾地瞪著他,吐出一口血來,在仇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出害怕。「沒死。」
「很好。」戚斯年蹲了下來,當他抬起帽簷時,楊嶼看清楚了他的臉。眉眼當中有些緊蹙,眼神冷漠,高高的顴骨上覆蓋著一層薄肉。
戚斯年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他也同樣打量著楊嶼。眼前是一個瘦高的男孩兒,他確實比較瘦,又因為長時間的缺少睡眠,眼底掛著黑眼圈。頭髮很久沒有好好打理,凌亂不堪。薄薄的眼皮卻壓不住炯炯有神的眼睛,筆直地瞪自己。
整張臉都掛著恨。
兩個人又停滯在沉默的狀態裡,互相打量完畢,勝負已分,力量懸殊。一個不自量力要殺對方,一個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對方。
「楊嶼,你最好乖一些,當我的養子總比當一個基地要好得多。」最後,戚斯年先開了口。
「我不當!」楊嶼斬釘截鐵地告訴他,耳邊是基地特有的嗡嗡聲,就好像是撐起城市的鋼骨在說話,「給你當養子還不如當一條狗!你是我的仇人!」
「仇人?我已經有足夠多的仇人了,不差你一個。」戚斯年像是改變了剛才的主意,飛快地抽出一把槍,準確地抵在楊嶼的下巴上,「既然你來了,準備好好地當一條聽話的小狗,就要學會把狼的眼神收起來。在你的力量還不足以和敵人抗衡之前,這就是生存法則。」
第2章 他咬了戚洲
在這幾秒裡,周圍尖銳的嗡嗡聲也安靜下來,楊嶼以為抵在下巴上的那支槍會扣動扳機,但是沒有。
死亡似乎一觸即發,只要自己走錯一步,父母身上發生過的事就會重蹈覆轍。這顆子彈會從下顎骨打進去,打飛自己的天靈蓋。恐懼煽動著翅膀,在楊嶼的耳邊浮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