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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尋扯了扯他胳膊，小聲道：&ldo;見者有份嘛。&rdo;她心裡想著另外一樁事，聲音更低：&ldo;我跟你說，我差一點就……&rdo;

蘇同學，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啊。

她昨天面臨一場失學危機，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但是話說到一半，她又咽了下去。說到他們上學艱難，不就也提到蘇同學的傷心事了嗎？她忙轉移話題：&ldo;我差一點就夢到你了。&rdo;

很尋常的一句話，卻似是蘊含著絲絲惋惜。

&ldo;……&rdo;蘇凌怔了片刻，笑意自唇畔緩緩流瀉出，他彎了彎唇角，清雋舒朗，亦低聲道，&ldo;這麼想見我啊？&rdo;

方才因為她將姜脯送給杜聿的那一些不快瞬間消散。

程尋微微晃了晃神，很快又恢復正常。她胡亂點一點頭：&ldo;是啦是啦，我要去讀書了，咱們等會兒再說。&rdo;她揮一揮手，匆匆坐下，順手開啟了放在右手邊的課本。

蘇凌唇角輕勾，這是害羞了？

果然一大早看見她，心情就好起來了。

他又看了她一眼，方回到自己位置上，同樣開啟了書。

其他學子們陸陸續續走進來，隨後是夫子程啟和新來的張煜。

見到有新人來，學子們紛紛抬眼打量。

程尋只瞧了一下，便又低下了頭。

程啟輕咳一聲，一眼便看到了小妹，他眼神微閃，很快移開了視線。

&ldo;這是新來的張煜，弓長張，火昱煜。&rdo;程啟指了指學堂後面的空位，&ldo;張煜，你先坐那裡去。&rdo;

&ldo;是。&rdo;張煜應了一聲，抱著書走向程啟指定的位置。

眾學子雖對新來的人好奇，但有夫子在，也不敢多看，繼續大聲讀著自己的書。一時之間，學堂書聲琅琅。

待到了早課結束，立時就有熱情的學子圍了上去：&ldo;走，咱們一起去膳堂？&rdo;

張煜合上了課本，站起身：&ldo;膳堂在哪裡？&rdo;他昨日在書院轉了轉，沒留意膳堂的位置。

&ldo;一起去啊，去了不就知道了？&rdo;那人嘿嘿一笑，&ldo;我叫張仁。一個張字掰不開，五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呢。&rdo;

張煜淡淡地&ldo;嗯&rdo;了一聲，心裡頗不以為然。

他和張仁一道走往膳堂，剛出學堂門，就看到漸行漸遠的夫子程啟和他身邊的學子。他微微一愣：&ldo;那是……&rdo;

&ldo;哦，你說程夫子嗎？他不在膳堂用膳的。至於他身邊那個，是咱們學堂的程尋，聽說是程夫子的遠房侄兒。家裡不大好，交不起膳食費和學舍費，一直就吃住在山長家裡頭……&rdo;張仁搖了搖頭，頗為同情的模樣，&ldo;除了他，咱們書院還有一個……&rdo;

張煜擰起了眉，同時有些慶幸。還好沒住在姑丈那裡，不然豈不就也成了交不起束脩的窮鬼？他對這些不感興趣，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ldo;膳堂怎麼走？&rdo;

&ldo;這邊這邊……&rdo;

程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交不起束脩，在山長家蹭吃蹭喝的窮鬼，她下了早課後跟二哥一起回家。因為有昨日的事情，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保持了沉默。

&ldo;父親昨晚跟我說了。&rdo;程啟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