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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提議進了偏殿的暖閣。

暖閣裡稍有銀炭，暖洋洋的。程尋一眼看到蘇凌常坐的位置旁邊放著一本半開的書。

有內監給他們斟了熱茶，便自覺退了下去。

程尋道一聲謝，放在一旁。‐‐等會兒吃午飯以後，她得休息呢，喝茶多了影響睡眠。

剛才那位姓馮的靜嬪出現，讓程尋心中驚詫異常。

她聽說過皇帝獨寵姚貴妃，為此幾乎遣散後宮的事情。她沒想到她今天會在宮裡見到&ldo;後宮&rdo;之一。她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比較著這位靜嬪娘娘和那天看到的姚貴妃。

單從容貌上講，一個俊美，一個嬌美，雖然型別不同，但毫無疑問都是美人。區別只是皇帝不喜歡和喜歡罷了。

至於看著蘇凌長大，照顧蘇凌？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蘇凌笑笑：&ldo;宮裡除了貴妃娘娘，還有十一位娘娘。改天我帶你去拜訪她們。&rdo;

&ldo;我去拜訪她們？&rdo;程尋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裝，面露遲疑之色，&ldo;不合適吧？哪有外臣見宮妃的道理？&rdo;

蘇凌垂眸：&ldo;你就不能換了女裝？我好像，很少見你穿女裝的樣子。&rdo;

不知道是不是暖閣裡溫度太高的緣故，程尋臉頰也在發燙，嘴上卻道：&ldo;有什麼好看的？也沒什麼看頭。&rdo;

她一顆心砰砰直跳，有點想告訴他，前年六月才書院門口，她穿女裝見過他，那個穿綠衣的，一見了他，就往她三哥肩頭藏的那個人就是她。可她又隱約覺得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於是，話到唇邊，就又咽了下去。

蘇凌瞥了她一眼，對她所說的&ldo;有什麼好看的？也沒什麼看頭。&rdo;頗不贊同。明明很好看啊。

他輕輕&ldo;唔&rdo;了一聲，拉回已經走偏的話題：&ldo;我小時候就住在北和宮，北和宮的娘娘們對我很照顧……&rdo;

&ldo;嗯？&rdo;程尋訝然，又覺得是在意料之中，原來他真是在宮裡長大的啊，那麼為什麼，以前從未聽說過他的名字？

蘇凌笑笑，簡單道：&ldo;皇上深愛貴妃娘娘，不欲讓其傷心難過，就將別的娘娘們安置在了北和宮。我在北和宮出生，那時候，她們沒少照顧我。&rdo;

&ldo;那皇上呢？&rdo;程尋脫口而出。她心說，北和宮，是不是跟冷宮差不多？

蘇凌眼神微黯，搖一搖頭：&ldo;皇上最開始不知道我的存在。&rdo;

&ldo;啊……&rdo;程尋低呼一聲，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件事。她想了想：&ldo;你母親，現在還在那裡麼？&rdo;

蘇凌搖頭：&ldo;她很早就不在人世了。&rdo;

不在了啊……

程尋望著蘇凌平靜的面容，心疼自胸中一點點滋生，很快淹沒了她。她父母待她甚好，雖然她有時也會有煩心事，可跟蘇凌比，好像都不算什麼。

&ldo;我十二歲，認得我姑姑，她說不想我長於婦人之手，就讓我去了軍中。軍中三年後，又安排去了崇德書院。&rdo;蘇凌微微一笑，眉目舒朗，&ldo;姑姑的原意是，軍中也好，書院也罷，一文一武，都是男兒聚集的所在。&rdo;他望著程尋，眉眼愈發溫柔：&ldo;不過她沒想到，書院裡會有一個你。&rdo;

他說起這些往事，神色淡然，可程尋聽了，心疼更濃，她竟然很想給蘇凌一個擁抱。不過，到底是沒有付諸行動，她小聲問：&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