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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說,又表示善意地捋了捋飄在胸前的鬍鬚,&ldo;都過來,像我這樣,伸出一隻手,將手放在桌子上,都來試試都來試試。&rdo;她們學著,一個個把手平放在桌上,有一個誤把手掌朝上,我讓她糾正過來,跟大家一樣,手背朝上,手心貼緊桌子面。我將這幾隻手的面板逐一審視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大的出入,而其中有個別手還顯得很嫩,好像從沒被人觸控過。我們都從桌面上收回手,只有一個名叫日香的女人仍將自己的手緊按在桌子上。一個想糾正說話錯誤的念頭從我腦中冒起,我還跟剛才那樣,需要用一點善意來面對這幫將來會為馬頭房招來財源的女人,那個老熟的捋鬍鬚動作又被我用上了,我捋過胸前長須,讓藏在嘴巴里的兩行牙齒空磨了一下,&ldo;那個&l;日租&r;的說法不準確,是我說錯了。&rdo;老闆每日不收我們錢啦?姑娘們雖然聽後感到高興,但明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不是不收錢,&rdo;我又準備抬手去碰鬍子,表示……這次所要表示的不是我的善意,而是我的嫌意,但手上用的勁過大,以至於手沒法很自然順著鬍鬚往下滑淌,&ldo;不是不收,真的,不是不收,哪見過做院主的不從女僱員每天的進項中收取一點費用的?我只是想糾正我剛才的口誤。&rdo;日香姑娘朝我送了個很知趣的眼色,然後微微抿了抿略顯乾燥的嘴唇,兩片嘴皮子被弄濕後,卻出乎我意料,停在那裡不言語了。她可能原本就不想在我的正房裡,在許多同操一職的女人面前與我說話的。是我猜錯此女僱員了。我說:&ldo;那不叫&l;日租&r;。&rdo;應該叫什麼?我說:&ldo;應叫它為&l;日收&r;,天天收,天天從你們身上收一點。總共兩項收費。&rdo;日香租用的房內掛有一副畫軸,但因為每當有男客進入她房間,在外面走廊裡總能聽到有不間斷的物件碰撞聲或深沉的打鼾聲從房裡傳出,加之房內光線黯淡,各類擺設雜陳,毫無美感,許多胭脂袋被鋪在桌椅上,莫名的香氣胡攪在一起,躥滿了各個屋角,使得許多事後到房間裡來的人都感覺腦子和眼睛渾渾的,所以直至今日,還沒人對此畫軸的高遠境界投出過特別留意的目光。相互間比一比,在如此汙濁不堪的地方,竟然會有高雅的東西存在。&ldo;來。&rdo;這是我第一次走進日香房裡,她有點茫然,像以前聽我吩咐那樣,她伸出手並將手放在桌上,接著又把一隻右手放在床上供我端詳。這是一隻面板嫩白、形狀可愛的右手,就像簡秀登身下的纖足一樣美艷動人。我的右手也照著樣子擺在日香姑娘手旁邊。兩隻右手安靜地並排落在印有大紅花瓣和豐滿鳥獸形象的床單上。在這兩隻手做著比較的時候,我難道不會回頭看看那幅畫,在腦海深處不會出現某些正常而又規矩的念頭?譬如說:擺脫,譬如說:找出貴與賤、醉與醒、生與死、忠與奸、是與非的界線在哪裡。&ldo;您在說什麼,老闆?&rdo;&ldo;我在說你的手。&rdo;&ldo;什麼?&rdo;日香側斜著身子搖晃了一下,她的膝蓋骨正用力抵著床沿。我收攏手指,苦笑著說:&ldo;說我們兩人為什麼一見面就傻乎乎將手伸出來放在大家都可以看到的地方,像是在做展覽。&rdo;照著我剛進房時的樣子,我與日香姑娘又把手在床上放下,我倆手心朝下,手背朝上,做了第二次手的展覽。多麼善良的一個男人。又多麼幼稚天真的一個女人。她每天都在盼著出賣自己的身體。我的善意在馬頭房裡常常被人誤解,我對成 熟 女人尚存有一點吸引力的身體也變為類似日香姑娘這樣的女子樂於接近的一個目標。各人在精神世界裡存在的差異,在這間新開張的名為&ldo;馬頭房&rdo;的妓院內已顯得變化多端,&ldo;精神支柱&rdo;已不像它的名稱所能給我們提供的形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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