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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還是搖頭，漆黑的眼珠在眼眶裡滾了兩下，臉上露出茫然。

君離也沒再為難他：&ldo;那你女兒是怎麼怎麼成為蛙神的?&rdo;

老頭烏漆漆的眼珠子突然快速的轉動起來，轉了片刻，那視線又鎖定了君離收起小瓶的那隻衣袖。

&ldo;小念她……安安死後沒多久，小念就瘋了。不分晝夜的往清水湖跑，她總說安安在湖裡等她，她要去。我只能一刻不離的看著她，即便是晚上，也不敢睡。&rdo;

&ldo;後來熬不住了，我便只好買了捆繩子，把她捆了起來。但是有一次，我實在太困，還是讓她掙脫繩索，偷偷跑了出去。小念就這麼……投了湖。&rdo;

老頭嘆息一聲，如枯柴般的手在凸起的眼眶旁抹了下，但是並沒有眼淚淌下來。

其實他現在離死，也只差這最後一口氣了。

&ldo;小念死後，我整個人就垮了。那時候一天到晚坐在門檻上發呆，總覺得安安和小念，隨時會從外面進來，喊我外祖父，叫我爹爹。&rdo;

&ldo;我就這麼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一日，有人路過，朝我扔了個涼饃，我撿起來吃了，這才感覺到自己好像是餓了，好像還活著。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找點事情做。

於是我便頂著這張老臉，求遍了鎮上的人，捱了無數頓打，終於問出了那個向趙之淮告密的人是誰。當天夜裡，我便衝到那人家裡，想將他們一家五口全部殺了。&rdo;

老頭突然不說話了，低頭端詳著自己那雙枯槁皴裂的手，嘴裡突然發出低啞難聽的「嗚嗚」聲。

他將臉埋進掌心裡，像是在哀哭，又像是在怒號。

&ldo;是我沒用……我被他們抓住，奪下了砍刀，還被他們暴打了一頓。&rdo;

&ldo;他們最後把我扭送進了衙門，說我瘋了，要殺人。&rdo;

&ldo;所以你的腳，是在那時候斷的。&rdo;君離語氣平靜。

作者有話說：

來來來了!

第11章 禁術

老頭終於抬起了臉，灰敗枯槁的臉上滿是死氣。

他上下嘴唇開合著，木訥的說著：&ldo;縣令怕我再作惡，令人砍斷了我的腳。我拖著血淋淋的斷腳爬回去等死，卻在我那破院子裡，看到了那個人。&rdo;

&ldo;那個人?&rdo;君離蹙眉。

&ldo;就是教我招魂，讓小念成為蛙神娘娘的人。&rdo;

老頭的漆黑的眼珠突然亮了一瞬：&ldo;是他教了我們復仇的法子，也是他讓我這把老骨頭又多活了好幾年。&rdo;

江渙想起之前胖婦人說的，清水鎮自十年前起，就再沒有男娃出生，直到七年後有個仙君路過鎮子，告訴了他們蛙神廟的傳說，很可能就是老頭所說的這個人。

&ldo;所以，那槐樹林子裡的蛙神廟，是你們建的?&rdo;江渙問。

&ldo;是我建的。&rdo;老頭嘆了口氣，&ldo;清水鎮被詛咒，鎮上的人都在傳，是三年前來的那個仙君告訴他們這個蛙神的傳說，才破解了詛咒是吧。&rdo;

江渙點點頭，神情認真的看著老頭，等他的下文。

&ldo;其實那個人應該早就來了。&rdo;

洛重淵突然開口，稚嫩的嗓音依舊冷冷淡淡的。

江渙瞪圓了眼睛，他都還沒想到，這精怪變得小孩還真比一般的孩子聰明?

&ldo;怎麼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