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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剛將畢生所求擁入懷中,便要狠心撤身,其中苦楚,甚至不如不曾擁有。
最後凌讓謹動了。
他轉身慢慢走向房間門口,每一步都走得猶如負山前行、腳踏利刃,心如刀割。
步繁霜眼中的紅色隨著他的動作越來濃,眼底的光亮卻一點點消失。
最後凌讓謹推開門,他站在門口,垂下眸子,盯著那條有些舊的門檻,微微側頭對身後被拋下的人低聲說:「我不會放手,等我了結這一切,我會回來找你。」
「不必了。」步繁霜語氣輕柔開口,他的聲音甚至帶著迷惑人心的溫柔,「你既然這般選擇,你我便是死敵。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所謂的喜歡,怕不是拿來纏住我的謊話吧?實在可笑,你當真對我有過真心?」
「我——」凌讓謹想回答,卻覺得無數酸澀情緒從心底湧上來。
他想:不能再和他說了,若是再說下去,我便捨不得走了。
「生死由你,動情卻由我。」他低聲道,「無論你是要殺我或是對我做別的什麼,我都接受。至於是不是真心,日後自然能知。」
他向外走去,簡簡單單一段路,他卻覺得腳底下踩得是針氈。
他不敢回頭看步繁霜,只能挺直脊背,裝作無事一樣離開,只是凌讓謹心底一直在重複默唸一句話。
我會回來找你的。
彷彿這個念想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精疲力盡地回到書房,坐在窗下椅子上,對著空白的紙頭痛欲裂。他書桌上還有之前沒收拾的顏料。他畫的步繁霜被本人偷走,他原本想再畫一幅。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心情。
縱然畫得千萬卷,只那一筆是真心。
真心被人悄悄拿走,就畫不出第二幅,不然這真情實意豈不是太廉價了?
凌讓謹在房中枯坐到天明,簷下燕子敲窗,又是一個晴天。凌讓謹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只覺得恍若隔世。
可是明明什麼都沒有變。
他正這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風瓊野步履匆匆進來,撲倒桌前:「師尊,你和二師尊怎麼了?怎麼孤山一夜之間全部離開三界集市?我去問孤山的人,他們也似乎戰戰兢兢的,只告訴我別多問,小心二師尊心情不好,徒弟屬下都敢殺。」
凌讓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我和他吵架了,可能不能善了。」
風瓊野目瞪口呆:「你們昨天不應該順勢告白然後乾柴烈火一炮泯恩仇?呸呸呸,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忽然就吵架了?」
「別問。」凌讓謹輕聲道,「師尊夠煩心了。總之我們的計劃他可能要來阻礙。到時候見機行事。」
他們倆話還沒說完,門外又快步走來一個人,這次是邊沉霧,他看著屋內兩人腳步一停:「怎麼了?」
「沒事。」凌讓謹怕他再問一遍,便先他一步問道,「怎麼了?」
「……」邊沉霧看向風瓊野,風瓊野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邊沉霧便走上前,低聲道,「世叔,你讓我盯著的那兩個人,果然出現了。和你預想的一模一樣,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的計劃就可以開始了。」
凌讓謹壓下心裡一切情緒,向他們二人招招手:「坐下。」
他們並排做好後,凌讓謹從身後書架的機關匣裡出去兩塊玉佩,一青一紫,分別遞給他們二人:「我暗中培養一批私兵,用來對抗殘荒宗,如今殘荒宗不足為據,重要的是仙盟內部。這東西類似虎符,持此牌者才能調動他們。你們各自保管好。」
他頓了頓,又將蕭攬荒的事情給他們二人講了一遍,聽得風瓊野一臉痴呆,魂遊天外,直到邊沉霧拍了拍他,他才一臉糾結地回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