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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撞擊後會雙眼失明或是記憶喪失。”做完電腦斷層檢查,主治醫師手執電腦斷層片子簡單解釋。
當然,醫師的話,沒有任何一個字能滑進黑盼盼耳裡。她隱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也記起了方才遺忘的片刻記憶,趁著醫師在說話,她悄悄伸手去握住醫師的手掌,屏息凝神地讀,發現無法像以前,只要碰觸到人,就可以將對方的心裡話聽得清楚。
無論是透過嘴巴說出來的,或是潛藏在心裡的,她都聽不見了……
眼前像是放映著無聲電影,她看著老人和主治醫生在說什麼,雖然距離有些遠,還是能看到老人寫在臉上的擔心。
她大眼骨碌碌地四下張望,尋到了黑凌霄。
他就站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看見她晃動著受傷的腦袋,伸出大手,以寬闊的虎口輕輕擱在她頸後,要她別搖晃傷腦。
“你傷得重不重?醫生有沒有替你好好檢查?”黑盼盼雖然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聽不見,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發出聲音,但從黑凌霄神情間,她發現他有所反應……
至少她還沒變啞吧,可喜可賀。
他動了動唇,她卻沒法子聽見,只能定定凝視他。
黑凌霄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上——擔心你自己就好。
她點頭,表示瞭解,可還是擔憂他。“那你要不要緊?”
沒事。黑凌霄知道不給她答案,她一定不會罷休,飛快寫下。
“我的眼鏡呢?我要眼鏡,這樣什麼都看不清楚……”她揉揉眼,想揉掉眼前染上薄霧一樣的茫然。
“不要用手去揉。”黑凌霄阻止道,很不習慣地記起醫生方才說過,她現在什麼都聽不見。
他又在她手上寫:不要用手去揉。你的眼鏡摔壞了,暫時忍耐。
“眼、鏡、摔、壞、了……忍、耐……”黑盼盼一字一字慢慢讀著他寫在她掌心的字跡,再抬頭看他,用眼神確定自己有沒有誤解哪個字。
他頷首,給她肯定的答案。
“那我現在等於又瞎又聾了嘛……”她輕輕咕噥,殊不知這樣的音量並不如她所以為的“小”。
“頭好痛……”疼痛間還夾雜著暈眩感,她想甩去這股不適,仍擱放在她頸項後頭的溫熱大掌可不容許她胡作非為,她乾脆放任自己在那隻手掌裡放鬆,反正她知道他不會輕易讓她從椅子上摔下去。
就像那時,她從塔頂掉下來……
她的手腕上有好幾處爪痕,每一條都是那麼深刻地烙印在肌膚上,爪痕有多深,就代表那時他想救她的決心有多強。
他總是不說,卻在行動上表現得那麼清楚。
他什麼都替她想,而她呢?
竟然曾自私地希望他被帶回研究所裡,就像以前一樣,讓她能天天見到他,讓他不會被外頭的女人所覬覦——
“這一定是天譴。因為我那麼自私,老天才會給我懲罰,是我自己活該……”這是報應呀!
她沒什麼好怨天尤人的,至少比起一些書裡壞女人淒涼的下場,她算很幸運了,小命還在,也沒摔成植物人,更沒被賣去非洲當妓女,萬幸萬幸。
她當這些話只是含糊在自己嘴裡,卻不知道黑凌霄離她這般近,他半個字也沒漏聽。
一名女護士推著輪椅走過來,用手指指椅子,要黑盼盼坐上來。
“我想回家。”黑盼盼沒動,仍是靠在黑凌霄身上。
“你還必須留院觀察,聽話。”白髮老人也來到她身邊,笨拙而緩慢地比著不正統的手語,再配上唇形。
黑盼盼大概知道老人的意思。“我沒事了,我要回家。”
“盼盼乖,醫生說你腦部的血塊不大,但是可能沒辦法自然吸收消去,所以動手術會比較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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