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5 頁)

知道撫養他的老乞丐婆說自己的父母是被金兵殺死的，後來老乞丐婆因向一富人乞討，被富人一腳踢死……還有他只知道老乞丐婆有時叫他黑二。

有時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流浪狗，無家可歸，到處漂泊，有時他又覺得自己連狗都不如，狗只要向別人搖一下尾巴，就會得到施捨，而自己則常常被人連罵帶轟的趕走……

有一次，他實在餓得受不了了，不顧一切地溜進一家酒樓的廚房找東西吃，結果被酒樓裡的夥計抓住，酒樓裡的人一起高喊：“打死他，打死他。”

酒樓的老闆則手提一柄利劍從樓上衝了下來……黑衫少年的雙眼開始發紅，右手慢慢握向刀把。

範戀花左手一領劍訣，冷笑一聲已向黑衫少年一劍刺來，劍風凌厲，殺氣瀰漫。有蘇州第一高手之稱的範戀花果然出手不凡。

突然一道寒光有如閃電劃過夜空。範戀花的長劍還沒刺到一半，腦袋也飛到了窗外。

而黑衫少年站在原地好像連動也沒動，只是握著刀把的手也慢慢放下。黑衫少年眼中的紅意並末退去，而是眼望遠方，佇立不動。

當年那個酒樓老闆手拿利劍從樓上衝下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一定完了，他呆呆地站著，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明白酒樓老闆為什麼會如此兇狠的對待他，那閃著寒光的利劍泛起一片亮光，極度飢餓的他在亮光中一片眩暈……

彷彿過了很久，一陣帶著哭喊的哀求聲驚醒了他，“對，是小妹的聲音”。

小妹正拼命地抱著酒樓老闆的腿，哭喊著大聲哀求：“求求你饒了他吧，老闆”，“求求你饒了他吧！”淒厲悲慘的聲音讓他感到有如刀絞。酒樓老闆拖著小妹走了幾步，然後不耐煩地一腳踢開小妹，嘴裡罵道：“我看你是找死。

“即使是死，也不能讓小妹受到半點傷害”，他像一頭髮怒的雄獅，奮不顧身地向酒樓老闆衝去，酒樓老闆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其他的原因，手拿利劍卻不住的向後退，他衝上去一頭將酒樓老闆撞飛了幾尺遠。但接下來聽到的是數不清的叫罵聲，有好幾條棍棒同時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醒來的時候只見大哥、小妹、小飛正圍著自己，特別是小妹，眼睛都哭腫了，小妹一見他醒來，不顧抹去臉上的淚水，拉著她的手高聲直喊：“二哥……”他看見小妹烏黑的頭髮凌亂不堪，白皙的臉上淚雨滂沱，彎彎的眉毛下一雙充滿哀怨的眼睛因興奮明亮而閃爍得像天上的星星。

突然間他覺得小妹好美，他覺得自己就是為小妹去死，也無怨無悔。

小妹確實很美，小妹雖然還很小，但已像一朵剛出水而含苞欲放的芙蓉，也像一道亮麗的將要升起的彩虹，當彩虹懸掛天上的時候，天上地下的所有美景都會一下黯然失色。當芙蓉花盛開的時候，所有的鮮花都沒有它光彩奪目。

小妹就這樣一直拉著他的手，他感到小妹的手是那麼柔軟，暖和……他甚至想把小妹的手拉得更緊些，但他馬上發現自己也無法再動彈一下。

小妹覺察到了什麼，立即站起來給他盛了半碗水─那是一隻破碗，只能盛半碗水。接著又端來一碗稀粥，一勺一勺地喂他。

看到稀粥，又喚起了他強烈的飢餓感，他本來可以一嘴就把這小碗粥喝完，但他更願這樣靜靜地躺著，讓小妹一勺一勺地喂他，突然他又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自己有母親，似乎也象小妹這樣。

小飛走過來，用一塊破布輕輕地擦去他身上的血跡，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已是血肉模糊，鮮血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

大哥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說道：“二弟，好好養傷，我出去一下”。大哥是從來不掉眼淚的，但他看見大哥的眼角也分明閃動著一點淚光。

大哥出去是去討飯，他知道。